而且换一个来自民间的强势皇帝,才能一举整合朝政地方,让这个臃肿、迟暮的帝国重新焕发光彩生机。
作为一个读书读出自己道的文人,刘一燝是个十足的狠人,否则也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他的杀心比朝中任何一个朝臣都要大,都要狠。
在他看来,每个朝代之所以衰落,原因就是各阶层发展饱和,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无法突破,各阶层得不到满足只能越过阶层进行兼并发展,富者益富,贫者越贫,最后活不下去的人造反了。
然后,又是一个轮回。
他作为首辅的时间太短了,没有统合军队又不屑于结党,而党争日益严重,逼得他放狠话要整顿科道官,要罢天下督抚。
东林没有出手,而是利用刘一燝的直脾气,挑动刘一燝与魏忠贤做对,同时与各党保持默契作壁上观,看着刘一燝欺负魏忠贤。
方从哲致仕,接替他的是同为光宗遗留的顾命大臣刘一燝,浙党有理由仇恨躺枪的刘一燝…
当时的魏忠贤只是一个小人物,却是天启的伴当,被
刘一燝逼得没法子,就污蔑刘一燝与原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勾结,刘一燝一气之下直接辞职不干。
他不是因为被宦官污蔑他勾结宦官而生气,而是他意识到他大势已去,气愤朝中没有一个文官愿意帮他。连个小小的魏忠贤都收拾不掉,更别说整顿朝廷。
被文官,也就是诸党孤立,他这个首辅再当下去,极有可能死的连渣都不剩,他不顾天启的挽留和叶向高的苦劝,顺应当时的朝野舆论,将首辅的位置让给了叶向高。
他是被逼退下来的,他看得远,没有等形势恶化到撕破脸皮的那一步,风向不对就退了下去。他以为诸党会相争,不会团结起来孤立他,他以为错了,为了保命就提前一步致仕。
仅仅对付魏忠贤,诸党就有默契的联合起来中立,更别说等他真要对诸党下手的时候了,他认为自己等不来那一天,就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身败名裂。
魏忠贤可以污蔑他勾结王安,没人出来为他辩解;那么以后别人污蔑他与魏忠贤勾结,更不会有人出来为他辩解。他已经得罪所有人,早早退下去才能保住性命和名誉。
被魏忠贤的人污蔑,和被诸党的打手污蔑是两个性质的事情,所以他退缩了,但对诸党的仇恨从未缩减。
大明此时各阶层已经发展饱和,是处于一个进一步完成蜕变,退一步秩序崩溃天下大乱的时代。
刘一燝不知道蜕变会变成什么,以他的知识层面,认为更大的可能是重演魏晋隋唐的门阀时代。认为蜕变成功,会是一个门阀垄断一切的时代。他是官宦家族出身,可他却是王阳明心学弟子,他不想看到门阀的时代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