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壮年少监手里倒提拂尘,头上的乌纱歪着,鼻青脸肿追着文震孟出来,将这个天启二年的五十岁老状元扑倒在地,拂尘插到腰带上,一把撕了文震孟乌纱捶打着,尖声喝骂:“就你也配戴乌纱?天启爷还未大行,就给天启爷商讨着扣个‘献’,打死你个活曹操!献?老东西想把我大明献给谁?建奴还是蒙古!”
文震孟真的是冤枉了,他以为朱弘昭和他们怄气只是做戏,这才大着胆子提出一个献字做庙号,借此讨好朱弘昭,谁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政治,就是投机和演戏,显然他投机错了,因为朱弘昭根本就懒得对他们演戏。
没有朱弘昭的点头,曹少钦敢带着这些寺人来文渊阁闹?
谁敢在文渊阁闹事情,被文官直接打死,也是活该。
别以为文官的动手能力就弱,英宗被俘时,王振
留在朝中监视百官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就直接在朝堂议事时被文官围住,乱拳乱脚,活活打死!
发现门外气氛不对,这少监抬头一看,赶紧起身跪地行礼。
文震孟抬头看到朱弘昭,真的是心酸至极,张张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殿下,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未曾想此处还有相扑之戏,甚好,甚好。”
朱弘昭挤出笑容说着,身后左良玉将随身携带的马扎撑开,朱弘昭入座,一张折叠桌立起,随行的琼华宫宫女们将端着的干果摆到桌上,还放了一壶七月份酿造的果酒…
翰林们发现打不过这帮阉人,一个个突围杀出来,看到朱弘昭坐在门口吃着核桃,跪地行礼的时候,就被后面追出来的太监们拖进去,一个个哭爹喊娘。
朱漆大门,干脆被太监们直接关上…
听着里面乱糟糟一片,外面行走于六科直房的新翰林成员返回想支援,可朱弘昭就一旁,只能干等着
。太庙献俘,他们可是经历过的,那场面,已经不能用震撼人心来说。
尤其是废晋王吃老奴之心,而朱弘昭坐在一旁神色如常的表现,更是将他们的魂都吓掉了。
而京师百姓,可是簇拥着贬为军户的废晋王朱求桂出京的,他们喜欢这样勇悍的宗室,尽管朱求桂是个彻头彻尾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个读书人的脾气就是犟了些,死不低头,也不自辩。
老奴的浑身零件,真的被预定了,有的人买到直接就下酒吃了,有的放鞭炮,当着亲朋好友喂狗,有的泡到酒里,密封好埋在茅坑…
老奴的人头,处理干净后就摆在太庙,被一块石板压在地下。
里面打的热闹,朱弘昭喝完一壶果酒,门嘎吱开了,他抬头,看到史继偕被何宗彦护着,跳了出来,其后是脸色阴郁的叶向高,再其后,袁崇焕的师傅次辅韩爌也出来了,最后出来的是鼻青脸肿,乌纱都歪了的崔景荣,这个老头手上还有着血迹,显然是制止
不住参战了的。
相互整理一下仪容,五名内阁来朱弘昭面前拱手行礼,叶向高含气道:“皇太弟殿下,这是何意?”
“他们为皇兄感不平而已,若不是身份所限,孤也会上去打一顿这些不通人事的书呆子!崔公竟然也被牵连了,这是他们的错,一会孤为崔公出出气。”
见说到自己,崔景荣拱手道:“殿下,何以至此?事情尚能决议,又非定局,何以做出如此有伤风化,大失体统之不堪入目之事?”
见手上血渍没擦干净,崔景荣缩回手在背后蹭了蹭,一脸的想不通。他是坚定的新帝党,没想到曹少钦给他一点面子都不给,实在是太生气了。
一旁史继偕、韩爌气定神闲,何宗彦惊魂未定,一副坐完过山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