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年的状元郎文震孟年纪轻轻中举,考了整整三
十年,十科,总算在五十岁时考了个状元回去。
就连他外甥姚希孟,都在万历四十七年考中了进士,这个当舅舅的人,改了个名字。你希孟能中三甲进士,咱就震孟,这不,刚改了名字,就考中了状元郎…
文震孟不考进士以举人身份照样可以做官,为什么硬耗了三十年?为的还是争这个第三梯队的机会,而现在新皇新政,搞出来的侍从司军政、大内都管,完全就是一个原版小内阁。
这样下去,翰林院还有出路?
从侍从司设立开始,就闹别扭,在报社上靠笔杆子含沙射影战斗,或者在京师各地书院面对面因为一些小事情彻夜不休的辩论,为的还是表现翰林院的能力,展示他们正统的第三梯队是有能力的,展现他们的能力给皇帝看。
光展示是不够的,还要添麻烦,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叶向高也被翰林们弄得头疼,他没精力整顿翰林们的嘴皮子,嘴皮子事情最没用,也最耗时间,也最有可能惹出大祸端。
借着四夷馆的事情,提出翰林院手太长以示不满。
翰林院从开始至今,一直是独立运行,里面的老资格翰林,都是可以找叶向高喝酒,叶向高不方便推辞的人物。
翰林院以前独立运行,从进士精英中补充血液,向外扩展,渗透六部六科五寺。现在也差不多,还是独立运行,皇帝不去管,相府也没有直辖督管。这是一个自由的后备官员教育基地,为了保住自己的唯一性,做事有些出格了。
“既然四夷馆是以外交为主,那就并入鸿胪寺,以鸿胪寺少卿兼任四夷馆提调。如此,叶公可满意了?”
朱弘昭也觉得翰林们过于张扬了,他不可能让侍从司做大,侍从司庞大后,必然与相府等三司起矛盾。他的定位就是以后后备官员避免被翰林出身这一条潜规则限制住,给更多有能力的人一个机会。
新科进士进入翰林院的流程在他看来比较扯淡,选出来的三百名贡士在殿试前是没有层次区分的。一甲、二甲、三甲都是由殿试决定的,以当廷策对为考核标准。当然,长得好看的人,排名会高一点。
换言之,大明二甲进士出身的人,就没有长得难看的。几乎以相貌、气质、体形、谈吐决定的名次,二甲前二十,或前十几人进入翰林,凭的是运气和相貌,未免有些…奇怪。
叶向高自然满意,剁了翰林院自留地一刀,警告了翰林又保证了王化贞的安危,他自然满意。
翰林院的自留地很好收拾,相府是不方便去管,皇帝是没心思去管。两边一合计,拿捏翰林院不难。
又换了话题,道:“皇上,如今后位空悬,京师朝野士民多有议论,人言可畏。选秀一事皇上以朝政革新缺钱为由拒绝,这册封皇后的钱,我们相府决定罢京师百官一月俸禄,挤也要把这个钱挤出来。”
说着,老头呵呵笑了起来。皇帝有决断又能听人言,耍耍小性子也是可以的。可给老头儿耍,老头儿也有应对给你出难题。
谁不知宫里大李、小李争宠,一个单日,一个双日把皇帝给承包了?
可大明又没有同时册立两个皇后的先例,这就是一个让皇帝十分为难的事情。
朱弘昭愕然,眨眨眼睛道:“诸卿为国事操劳,日子过的也艰难,这事还是算了,容后再议。听说,叶公最近的忘年交来了京师,打遍京师棋界无敌手。叶公何时有空了引荐引荐,朕也瞧瞧我大明的少年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