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队伍直接就乱了,视线不足三丈,这么大冰雹又如此密集砸下来,谁还有看人的功夫?人人躲避,牛马受惊引发的混乱更大。
“盾!”
密训大吼,耳中全是噼里啪啦冰雹落地声,看着马在面前长嘶,都听不清楚,更别说他的吼声了。
坐在车上的卫士顶着圆形藤盾,或长盾自发向前跑,组成盾墙抵挡冰雹。
杨肇基坐在地上,透过卫士腿缝可以看见,仅仅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地方就铺满了一两层圆滚滚,不断跳动
、弹起的冰雹。
冰雹个个指尖大,出众一些的足有鸡蛋大!
杨御萌图凉快,没有戴头盔,也没有戴毡笠,眉心处向下缓缓淌着血线。他感觉不到,因为气温骤降,浑身冷的发颤。
呼吸吐出的气,都在泛白。
落在地上弹跳的冰珠子从军士腿缝进来,铺了一层。
杨肇基抓了一把,手心寒冷钻心的疼,紧紧咬着牙,双目眦圆。
看来,战事是免不了了。这么大的自然灾害,南边岷山西南方向的诸部,必然活不下去。同时的事情,在那里会更严重。若是大规模的牲畜被冰雹打死,或冰雹过后因气温突变而大规模死亡,这些人不出来抢东西,根本活不下去!
叮叮当当响了一盏茶的功夫,黑云飘走,阳光明媚。
整个新修官道上,一片狼藉,躲避不当受伤军士比比皆是。
圆滚滚的冰雹弹跳,多数落入申都河中,整条深一尺左右,宽两丈的申都河已被堵塞,由青色变成白色!
杨御萌手按着脑门,压着一块敷了药粉的纱布,也来到路边,站在杨肇基身旁:“父帅,军士、牲畜无折损,
伤者约有三百。”
神色凝重,缓缓点头,杨肇基指着申都河:“去,测测雹子深厚。”
一名军官跳下岩石铺砌的河岸,踩在冰雹层面上,站不稳只能单膝蹲下,抽出剑一刺,剑刃到底,还是没测出深潜。
“接着!”
密训将手中枪槊抛下去,这军官双手握着长枪向下捅,吃力扭着,捅到底做了标记,艰难抽出,抬头:“大将军,河中雹子厚四尺有余!”
在砖塔寨转向向东,经两千年古镇闾井去锁龙寨,一路上冰雹打过,人畜死伤严重,满目疮痍。
不断派发的飞骑来报,狼渡滩牧场竟然有棺材那么大的冰疙瘩砸下!
这不是夸张,这地方真有这种事情,大夏天落下的冰疙瘩,隔了几天才融化干净。
杨御萌闭嘴了,不再说这地方风景好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