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萌摇摇头:“总比漳县好,紧挨着,起码夏日这地方气候景色悦目养人。不似彰显,入夏也是一片干枯。”
杨肇基瞪一眼:“既然你这么喜欢岷州的风景,去岷州卫做守将去。”
比起三儿子,这个老大实在是不成器,本来送到辽王这里当亲卫将去历练历练,结果倒好,开口闭口就是景色如何。
杨御萌看老爷子不像是开玩笑,拱手,神色悻悻:“遵命。”
周围幕僚、将领呵呵发笑,杨肇基亲卫将密训在马上
摇晃着身子,这地方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想勤快些都难。端着望远镜,看着申都河两侧土豆田地,一片片土豆开战紫色的、白色的花,风吹拂中摇摆,仿佛海浪一般。
“大将军,前方再有二十里就是砖塔寨,此处向东二十里是两千年古镇闾井;向北则是巩昌府漳县。”
密训握着望远镜,扭头说着,杨肇基知道这些情况,看着密训等待下话。
密训笑笑:“前日在岷州卫城与虎家兄弟饮酒,他们说董卓老家就在周边。”
虎家世袭岷州卫四品卫佥事,是羁縻卫所土官,这种土官卫所官比内地、边塞的卫所官要舒坦,军政财务一把抓,本地诉讼都归他们管。虎家这代出众的是虎英、虎雄兄弟,虎英还是原大同参将,杨肇基的老部下,也是先王旧部。
现在士林不许诽谤朝政,朝着前人旧事打发精力。当今可谓是武人当政,就有人迎合风气给当时的武人领袖董卓翻案。
杨御萌不解:“密将军,董卓是陇西临洮人。陇西即现在的巩昌府,临洮府更远,该不会是这些土官卖弄玄虚?就连貂蝉,米脂那帮子说是他们的,洮人也这么说,真假谁能辨?”
杨肇基抚须沉吟道:“陇西,是古名,即陇山以西之地。何况县治因战乱迁移之事屡见不鲜,有这个可能。说说,真的还是假的?”
密训点头:“应该是真的,有董家屯,亦有族谱。这地方偏僻,山民淳朴,不会说假。董卓族人为避祸,迁移过,但就在原地附近。”
杨肇基笑笑:“董卓之事,不必再提。我等讨论董卓本籍所在,让人传出去,就成了我等密谋董卓之事,自找麻烦。”
周围人跟着发笑,拐过山路,面前出现一座修建在路两边的乡寨,禾驮寨。这地方很多村寨都是依山傍水,没法子,平地太少。就算是平地有空,也没人敢修房子,平地多依水,这意味的洪水下来,家破人亡。
岷州最多的是山,其次是水,一条山沟里就有一条山溪。有名号的河流有十八条,一半汇入渭河入黄河,一半走嘉陵江去长江。基本上每一条路,都是伴随着河水。
守寨军官点齐三队守军站在路边,等待大将军杨肇基核查兵员数量及武备。
“父帅!”
扭头四望的杨御萌突然大喝一声,指着正北方向,那里群山连绵:“黑云,这是暴雨征兆!”
杨肇基扭头看去,和往常的雨云一样,让你看到的时候,差不多就飘过来了,什么时候飘走的也说不准。运气不好,你高兴的时候风向一变又就回来了。
“不好,是冰雹!”
落下来的根本不是雨,而是豆大的冰雹,却密集如雨!
杨肇基的幕僚、后勤司、参军司、典军司文职没有披甲,豆大冰雹突然砸下,打的浑身都疼,一时间过半跌落马下。
杨御萌翻身下马,紧紧拉住杨肇基座下马绳,控制着突然受惊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