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状元后,除了衣锦还乡炫耀了一顿后,基本上是被皇帝当牛马使唤,哪有时间独自潇洒?很多时候,都是侍从司集体潇洒,人人都挺含蓄,又在梅楼谁敢玩真风月雅事?
陈子龙正鉴赏一幅字画,回头道:“风月雅事也就那么一回事,饮酒作诗,天南地北,酒场寻知己。人人皆有不如意,风月靡靡,人乐其中以图忘忧尔。”
“人中子龙?”
那名醉酒的宝贝抬起头,是个清瘦年轻人,揉着眼睛搓搓脸,给各处颤巍巍拱手:“让诸位笑话了,听阿楚乡音,思乡忧愁失态了。”
“无妨,人之常情。”
朱弘昭说着,示意添酒的宿卫给对面这人也来一杯,宿卫取出水晶杯,拔开瓶塞倒了一杯宫廷果酒,装在盛冰的小木盒里,双手递过去。
陈子龙落座在这年轻人身旁,端起自己的酒道:“敬二位。”
朱弘昭举杯,与李秀娘小饮一口,余煌也跟着饮一口。二位里面,可不不包括他,很多话不能直说,别人只当是敬他和皇帝。
“好酒,好冰。”
仰头一气饮完酒,醉汉捏起一块冰塞嘴里咀嚼,咯嘣作响脸皮很厚,将水晶杯往前一放,示意宿卫继续添酒,本人则涨红着脸,老气横秋道:“观二位先生气度,又是人中子龙之长者,想来也是能上达天听的。敝人,武陵人陈宽,生平涉猎广博。又屡梦神人授技,闯荡京师已有五载,苦苦难入北城。又苦无门路,空有屠龙之术,却无用武之地,不为敝人惋惜,也为胸中神技惋惜。”
朱弘昭脸色微变,显得稍稍激动,指着余煌说:
“此乃当世状元公余煌余武贞,阁下若身怀绝技,却沉浮于野,实乃朝廷有司失责渎职。当今君父求贤若渴,阁下有才不妨细细说之,自有状元公为阁下伸张。”
果真!
陈宽拱手对余煌行礼,道:“未曾想是文曲星当面,失敬了。”
“过誉了,为朝廷征辟贤才本是我等份内之责。”
余煌不清楚皇帝想干什么,也应着景,敛去笑容,神色很郑重。
陈宽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册书双手递着,醉酒身子瘫软若不是陈子龙急忙搀住,就把一桌菜肴毁了。
陈子龙转递陈宽著书给余煌,陈宽坐在那里神情感慨:“敝人京中五年无所成,随君父南巡去南京,沿途种种献宝之人不可尽数。连传国玉玺都能冒出三方,真假难辨;又有种种奇异之宝,敝人之物甚是简
陋,远不及《天工开物》。但也是神人所授,不忍埋没。昔有卞和之志,今某陈宽效其志。终究是造化弄人,遇到了诸位先生。”
说着,挽着袖子擦拭泪水。
翻着陈宽的书,明显是根据刊印的《天工开物》模版从新绘制的,插图、说明一应俱全。
看到当首的一副步军铠甲构图,余煌眨眨眼睛,这是连身铠甲,款式属于对襟甲,像穿大衣那样穿的。可军中对襟连身甲要有一个很大的腰带使腰部分担负重,否则负重都在肩上,怎么挥舞兵器?
其后还是铠甲,骑兵用甲,背后冒出两个翅膀是什么意思?看说明是认为增加翅膀能让骑士更稳妥的骑在马上,借助风力能冲的更快,并引京闻日报格物篇上的理论,速度越快惯性、威力越大以佐证自己的观点,还大肆感叹神人的英睿。
第三副图,直接让余煌脸都憋红了。
是一个潜水的人,主要构造是一根管子,连着人的口鼻。说明很简单,人不能潜水在于水中会漏气,
也吸不到气,人无气不得活。故而,口鼻相连就有气体循环,使人能长时间生活在水里,对水军作战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珠帘内,煮茶楚离脸再次涨红,她也看了,险些笑疯。
唔,真有这么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