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州这里的兰教就是这么个情况,田尔耕根本不敢将兰教信众往内陆运输,运过去的都是种子,一个个落土生根都是大麻烦。
甚至期望这场瘟疫中,将这些祸害一并弄死。
这种心思下,别说兰教信众内迁,就连本土的生活待遇也越来越差。瀛洲这边的生产体系彻底崩了,全靠存粮度支。
兰教也没有余粮,吃的还是北九州肥州府衙门拨发的军粮。这些军粮与初期举义功劳的光辉下,让兰教在瘟疫时期发展迅速。
正因为发展迅速,导致口粮压力剧增,肥州府也无法也不愿意继续喂饱这些人,于是拨付的军粮跟不上兰教扩张的速度。结果就是兰教上下吃不饱肚子,又久久盼不来内迁的消息。
长期积累下来怨气滋生,心生叛意不足为怪。
再说日本这地方在战国时期有一种极具本土特色的造反叫做一揆,即领民反对封建主的暴政而发生的武装起义,为的还是坐下来重新谈谈。
所以,兰教信众普遍滋生这类心思,天草时贞父子弄不来粮食来稳住信众,自己又无法安心生产。摆在面前的选择很简单,要么代表朝廷的利益被暴起的信众撕碎,要么领导他们与朝廷谈条件。
甚至躲过愤怒的信众报复,也躲不过朝廷的清算。
他们父子背依大明一心传教,本就是野心的体现。现在大明不愿意继续满足他们父子,也因为形势所迫,两害取其轻,带着侥幸的心思,也是不得不挑头来举大事。
再加上信众数量接近百万,还多是青壮,这就让他们南面生出一点其他心思。
于是暗中与下面的头目媾和,撒布谣言如天皇内迁后屡屡遭受大明官吏的刁难虐待,乃至是瀛王朱秀赖已经遇害,目前的朱秀赖是大明推出的傀儡、影武者。
天草时贞诈称是瀛王朱秀赖之子,也得到朱秀赖心腹死士密报,所以打着‘驱暴明,复国家’的口号,在正月十五元宵时串连完毕,意图在三月气候温暖后起兵。
一来是天气温暖后,没有充足衣衫的兰教不会因为气候原因而降低战力;二来就是九州地区入春后多雨,不利于明军调动;第三就是雨水多发,治理瘟疫的压力必然大增,各处明军不敢轻动,免得破坏现有的封锁规划。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要等等,等凑够足够的军械,并有足够的时间来筹划布局。意图多方同举,一举奠定极大的优势后,吸引更多的人信众、非信徒参与进
来。
不少信众本就不满日益单薄的口粮,更等不来内迁的消息。毕竟春耕在即,冬季时不迁,入春后更没内迁的可能。
种种情绪酝酿下来,也怀着亮亮人数多的肌肉,看不能捞取更大的好处。带着试一试的心态,参与进来。
偏偏岛原城这边察觉,迫使天草时贞父子不得不提前发动,先灭口岛原方面,再说其他。
否则还未正式亮牌,光各处的警役治安人员就能将各地的传教骨干缉拿干净。
唔,就这样,天草时贞这个美丽的青年,攻破岛原城后当即改名丰臣秀贞,打着丰臣氏战旗开始起兵了。
田尔耕真的不相信这对父子竟然敢造反,根本不合理,竟然就这么带着灾民造反了?
因为他看来这根本毫无胜率,是毫无意义的,偏偏这对父子还真干了。本着职业操守,他最先怀疑的
锦衣卫内部想要军功都想疯了,特意炮制出这么一出冤案。
可厚厚的资料告诉他,这对父子真的发疯了,意图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