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脖颈不动,只是嘴唇微启,声音依旧嘶哑,说道:“正是。”
牧松客颇为痛心的摇摇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惜啊,可惜……”
顾仪和侯柏仙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那老者对女子耳语一句,女子点头应允,那老者走上前来,见他实在难以行动,女子目光之中虽然关切,但仍是不动,牧松客干脆起身,把一张椅子取来,老者再回头看那女子,女子点点头,老者随后坐在牧松客对面,说道:“这位侠士,容老奴问一句,老奴只说了一句留下血脉之事,敢问侠士是如何猜到我家小姐身份的?”
牧松客笑了笑,回头看向顾仪和侯柏仙,说道:“你们还不明白,对吗?”
顾仪和侯柏仙自然摇头,牧松客转回头来,对老者说道:“是亭中碑文,初读之时,我虽未能猜到,但联想到整座山庄,再想到老人家你的话和自称,我便想通了。”
老者微微摇头,说道:“碑文早已被贼人彻底毁坏,侠士看得出来?”
牧松客看向那女子,说道:“在下有幸,见过碑文的拓本。因其文字实在优美,故而拓本被好书法之人收藏,碑文虽坏,然看到破碎的董美人字样,及蜀中一位的上柱国身份,加之杨氏姓氏,实在是并不难猜。”说着,他对女子问道,“在下要向同伴说明姑娘身份,请姑娘放心,我这两位兄弟都是可靠之人,都会严守机密。”
这种事情,原本不必女子同意,只是牧松客实在客气,女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点头,牧松客对顾仪和侯柏仙说道:“两位,说道杨氏这个姓氏,你们可能想到什么?”
“什么?”顾仪和侯柏仙都有些不知所云。
牧松客摇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说道:“前朝虽短,可总有三十余年稳坐江山,一统天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侯柏仙仍是摇头,顾仪却瞪大了眼睛,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说道:“这里的杨家庄园,乃是隋朝王室的杨家?”说着,他看向那女子,此刻虽依然正襟危坐,但脸上的神情已是不安至极。
顾仪这才明白,为何牧松客如此恭敬作态。牧松客说道:“碑文全文,在下有幸读过全文,言辞之中,全然是上柱国蜀王杨秀对董美人之思恋情怀,想来山庄名为怜芳囿,其字更是与碑文上相同,若是在下猜的没错,此地是杨秀为怀念爱妃所建,此地住着的杨氏后人,便是这位杨秀与董美人的后人,这位老人家,却是家中一位老仆,杨姑娘,在下猜得对吗?”
老者看向女子,女子点头说道:“不错,我叫杨凌。”
牧松客的猜想得道了验证,颇为得意,但想了想,对杨姑娘问道:“上山之前,我以为这里山庄遭人夷灭,乃是江湖仇怨,现在看来,莫不是走漏了身份之事的消息?”
杨凌并不说话,只是看向老者,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多少年前的事,小姐年岁尚小,知晓并不周全,还是让老奴来说吧。”
牧松客一拱手,说道:“老人家,您能告知最好。”
老者想了想,先说道:“虽说感三位侠士慈悲之心,但讲这些事之前,老奴还是想问一句,若是三位不愿回答也罢,敢问三位,是为何事上山?”
牧松客当先答道:“在下若是说了,恐怕你们有些难相信,但事实如此,在下上山,是听说了此地灭门惨案,更有恶鬼作乱之事,在下平生以行走江湖,收集记载各种奇说怪谈为乐,听到此地有如此奇闻,便赶来了。”
听了他的话,老者和杨姑娘都满脸狐疑,偏偏牧松客又能如此准确的猜到杨家的身份,无论他的话说的多么诚恳,还是那么让人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