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害怕,嫪毐同样害怕。
这二人都知道嬴政对他们的仇视,所以,一场密谋的蕲年宫之变发生了。
及冠的当日,嫪毐在赵姬无意的相助之下,带兵直接包围了蕲年宫,若非是昌平君和昌文君等人及时赶到,只怕今日的嬴政早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昌平君从小和嬴政一起长大,既是至交好友发小,又是表兄弟,又有了救驾之功,多少年来嬴政对他表示充分的信任,甚至是让他为了秦国的相国,但,最终结果是昌平君的一场背叛,大秦数十万兵甲死于异国他乡,秦国遭到了百年来最大的惨败。
多年前,扶苏虽有心智,但毕竟无法完全去了解嬴政,但,想要从他影子里走出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知己知彼,所以他这几年来一遍一遍的梳理嬴政的一生,慢慢的,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就是嬴政的变化,并不是无的放矢。
“身为帝王,无情的确是最基所需,寡人之称也由此而来,可扶苏认为,纵然是帝王,也是需要讲究亲情的,高处不胜寒,若是站在山顶,身边甚至是山下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最终结局,亦不过为冰雕水柱,自封自步。”
“桀纣之灭亡,在于取之无度,商周之灭亡,在于人心所不得,我大秦一统华夏六国,丰功伟业,可赶超三皇,超越五帝,然,父王眼下之路,却无异雷同于桀纣商周,何其相似也?百姓怨声载道,六国叛乱不断,匈奴、月氏、百越、羌人、高句丽,动荡不宁!”
“大秦所慑之处,何止万里河山?”
“楼弟固然有错,但,父王应该很清楚,这么多年来,楼弟何曾对大秦做过真正的损益之事?相反,无论是番薯等粮物,还是耧车、水椎、曲辕犁、踏锥等等农耕之物,又或者是医药防疫等,又或是灭墨、农两家,虽不在朝堂,但功劳却远超朝堂诸公。”
“将朕比为桀纣,将一个嬴楼比超朝堂诸公,这,便是你扶苏袒护嬴楼的最大底气?”嬴政眯着眼,
冷冷哂道:“当年朕便于你说过,莫要高看他人,从而小看了大秦的朝堂重臣,大秦乃为法度治,嬴楼所为,何曾有一件不在法度之外?侠以武犯禁,赵高之为,亦是朕所示之,你莫不是以为嬴楼已然超越大秦法度!”嬴政冷视扶苏。
“若非当年父王…楼弟又如何会神离大秦。”扶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