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事情真的很多,做不完的食材,一天忙到晚。
江松不在家,没有他偷懒跑出去玩,留下两个弟弟妹妹干活,江家似乎都和谐了很多,因为每个人都在干活,也就没有人会抱怨,谁多做了一些,谁少做了一些。
在干活这方面,江柠确实不如江妈和江柏麻利,但她效率高,她做事总是很有条理性、规划性,就像小学时候学的统筹方法,她脑子里总是本能的用最快最合适的方法做出最多的事,可在单件事上,就显得手笨。
江妈看不出她在整体事情上的速度,只抠着她单件事上的手速,不停的念叨她这么不会干活,以后去了婆家要怎么办之类的。
江柠被她念的有些不耐烦,放下手中的活,去洗手,收了外面被太阳晒着的被褥,垫在床上。
江妈见她没闲着,也就没说啥。
江妈从深市买了新床单回来,她是个很勤劳的女人,早上一大早起来,就将新床单过了水,用甩干桶脱水后,现在已经晾晒干了。
她洗了两床被单,他们自己卧室一床,给江松准备了一床。
见江柠铺床,就很自然的对她说:“红的那床是给你大哥的,你给他铺上,晚上他说不定就回来了呢?”
会给江松买红床单被罩,主要是考虑到江松虚岁二十二了,农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该结婚了,就算今年过年没带对象回来,家里也要给他介绍了,如果带了对象回来,就要为新人准备新床单、被罩,以示重视。
至于江柏和江柠,他们这里的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老大没成婚的,下面的弟弟妹妹就不能结婚,不然就会影响老大结婚。
所以江妈在洗新床单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江柏和江柠,反正他们现在又不急着找对象,要什么新床单?
江柏现在学校的床单,都是蓝色格纹的,学校发的。
他在老屋时,是和江松睡一个床,两个人从小到大,床单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兄弟姐妹多了,就难免打架,他和江松,也是从小打到大的,尤其是江柏大了一些懂事了之后,就知道反抗了,两个人吃饭打、睡觉打,就连江妈买了什么东西回来,江柏都要和江松争一样的,然后被江妈打。
两个人的床是一米五的床,江松又是个好动的,两人在床上碰到,你踹我一脚,我踢你一下,最先踹坏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底下垫着的床单。
如果不是江柏住校后,学校有发统一的新床单,就会看到,江柏的床单是补丁摞补丁,这里大大的一块,那里厚厚的一块,全是兄弟俩在被窝里,用脚踹出来的。
江柏会心疼被单,会收着些,江松可不会,他并没有什么心疼东西的念头,也丝毫不会管,会不会把衣服蹬坏,把床单蹬碎,没有顾忌。
江柠打开江柏的床单,中间一个巨大的补丁,中间大大小小的小补丁有很多,就像一张百家被。
但被江妈浆洗的很干净,洗的发白、发硬,边沿有些已经薄到透明了
不去把他家给砸了!”
老三江军也说:“对对对,谁敢欺负我们家柠柠?我们哥几个难不成是吃素的?”
说着连忙起身给江柠倒酒。
江柠笑容亲和的放下酒杯,起身对江大伯娘笑容终于真切了起来,声音又软又糯:“大伯娘,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这是她对所有老人,最真切的祝福了,对于老人来说,平安、健康、快乐,就是最好的。
所以她说的格外真切诚恳。
江大伯娘所在的邻县是没有酿酒的习惯的,可在江家村待了大半辈子,也学会了喝点自家酿的米酒,江大伯娘乐乐呵呵的接受了江柠的祝福,眼里有些湿润地笑着说:“好,好,也祝我们柠柠学业有成,工作顺利。”
江柠用力点头:“会的。”
她本该先敬江爷爷江奶奶的,刚刚和江大伯话赶话说到那,就先敬了江大伯和江大伯娘,好在这里都是一家人,也没人会挑江柠的理,江爷爷和江奶奶的身体都不太能喝酒,江柠便给江爷爷江奶奶倒了白水,对江爷爷江奶奶说:“爷爷、奶奶,我也祝您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有个著名的演员说过,当你成功了之后,身边都是好人。
江柠也是如此,她虽然还称不上什么成功,但她考上京大之后,身边就全是好人。
江奶奶此时就笑的跟弥勒佛似的,慈祥又和蔼,“哎,哎,我们柠柠也好好上大学,出来吃国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