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可如情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连续磕绊了一句,卫念却是红了眼眶,她没再说那些以身相许的话,而是软软的恳求于她:“蓝军医,求求您救救长公主。"

"若是…若是此刻长公主被侯爷….事后必然是会痛不欲生。"

蓝韶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放下医书

杵着下巴问她:"为何会这样想?""她二人难道就不能…至此之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蓝军医…?"卫念拧着眉,有些生气的喊着她,蓝韶一笑,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外。她的府邸离嘉靖侯不过一墙之隔,此处正好看到的地方是南院。目光定格在某一处,长叹了口气:“你觉得长公主,真的会那么心有不甘吗?”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蓝韶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过了头,看向卫念。

问的卫念哑口无言。

若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卫念垂着头,嗫嚅道:“我不知道…”“或许她也不知道呢。"蓝韶又看向了窗外的嘉靖侯府,沉吟道:“或许,她也不知道。”

嘉靖侯府,南院。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外,是来回踱步的知渺,她听到里面慕挽辞的尖叫后,便想冲门进去。而苏洵亲卫守在门口,不让她进。

“我是长公主的婢女,你们都让开!”

知渺本不算骄横,但她是在慕挽辞身边伺候的人,凡事想着慕挽辞的时候,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对待江肆冷眼,怒瞪,江肆没放在眼里,可是这些亲卫们对她的意见倒是颇大。

"知渺姑娘,苏将军命我二人守在南院,连一个苍蝇都不可以放进去。""念在你是长公主婢女,此刻你才能站在这里!"

“休要得寸进尺。”说话的是个黑面大汉,跟在苏洵的年头并不算长,却凡事都以苏洵唯命之从,夸张的说,嘉靖侯的话都不一定比苏洵的话有作用。

而另一个,也相差无几,只是女乾元对待看起来温柔了许多,知渺见这人不听,便去找她说。她性子冷,瞥了一眼后便不再看她,话都不说。知渺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直到看到苏洵时,她才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嘉靖侯府之内,要说知渺能够看的顺眼的,也就是苏洵了。

她在叶婵拿走了长公主书信之后,打了叶婵,又在马场时与旁人不同的,很是嫌弃香凝,知渺在心中觉得,这人与其他的靖远军不同。

"苏将军,我刚刚听到殿下的叫喊声,我想…"

"知渺姑娘,这里是嘉靖侯府!"

苏洵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知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在她的身上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喃喃道:"苏将军…"

"知渺姑娘自重,你我乾坤有别,还是别靠的那么近…"往日知渺与苏洵倒也说过几句话,见过很多次面。

去往上京一路上,苏洵偶尔会对知渺有些许的照顾,那些好的感官亦不是错觉。是真实存在的。

可如今却荡然无存。

苏洵冷着脸,后退了几步,让亲卫守好门口,才看向知渺说道:“韶元长公主乃越国帝姬不假,乃嘉靖侯之妾,也是不假。"

"知渺姑娘想做什么?"

“三番四次对侯爷不敬,侯爷仁厚不与你计较,可我靖远军十万,可不是吃素,任由一个婢女对主帅不敬而不作为。"

苏洵连说三句话,没有一刻停歇。

第一句时,知渺还想回嘴一句,可接下来的两句,却让她哑口无言。本是还张开的双手渐渐滑落下去,张了张嘴,又闭的很紧。

苏洵不再看她,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对门口的两人耳语几句,两人俯首后走向了湖心亭中。正门口,由苏洵亲自看守。

许久之后,知渺眼含着泪水,站到了苏洵的面前,小声的说:“我只是,关心殿下安危。”苏洵听到后没马上回答,而是勾唇笑了笑才说:“知渺姑娘,要我说几遍呢?”"这是嘉靖侯府,此地,门外,院外,甚至侯府之外,皆是靖远军的士兵。"

"莫说整个北境,就是越国,也没有如此安全之地了。"

"你为何,如此对我?"

“什么?!”

苏洵的气势还没收,却在知渺落下的泪水有些慌神。面对在魁梧的将士,苏洵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靖远军中几乎没有坤泽,有也大多数是军属,或者是火头军里会有那么几个坤泽,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对方会给她多些肉。

再多坤泽的温柔,她没体会了。

可自从长公主入府,见到知渺之后,坤泽该是娇小可爱的形象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有些不忍,但不多。

"知渺姑娘明知故问,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身为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宫女,为何如此不知分寸?"知渺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苏洵也想不通。

大概是嘉靖侯之那日在马车之后变了许多,从前易爆易怒,如今却开始待人温和有礼。甚至在巍城与戎狄一战之时,面对那些对靖远军敌意很大的暴民们,江肆都是耐心十足。是个十分在意百姓的嘉靖侯。

让那些对又惧又恨的暴民们,有了安身之所。

相比之下,知渺只是几次怒瞪与她,倒也确实算不得是什么事情。反倒是让她心里十分不悦。

再好看的坤泽又如何?面对嘉靖侯也该知礼。

"此处知渺姑娘若是待不了,那只好…""江肆,离我远一点…!"

苏洵的话还没说完,屋内便传来了慕挽辞的训斥之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怪,苏洵面色一僵,更让慌乱的准备往前冲的知渺愣住。她对慕挽辞熟悉任何人都比拟不了。

而让她深深愣住的原因是,那叫喊声带着慕挽辞特有的清冷音色,只是带着七分严厉,三分魅意。

知渺把目光从门口移开,与苏洵对视了一眼。

两人又默契的双双扭头,当没听到。这次知渺懂事了,甚至想要赶快离开这里。苏洵的句句训斥让她清醒了许多。

若是慕挽辞真有那么不愿,怎么会叫江肆进门?

她是冲动了些,倒也没真的傻透了,看来从今之后,对待嘉靖侯却是不能再如此了。知渺和苏洵沉默许久,后来两人一起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之内。湖心亭中的位置被让了出来,知渺与苏洵在此处候着。而屋里面,却是风光旖旎。

慕挽辞的薄纱尽数褪下,雪莲的气息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浓烈。可却在这时,慕挽辞嗅到了一种不该属于江肆的信香。很淡,攻击性却是极强,而且特别的难闻。

慕挽辞把目光放在她的肩头上,咬着牙把人推开:"江肆,离我远一点…!"本是想训斥的,但出口的那一刻却让她都愣了愣,这声音不太像她能够发出的。

甚至她还在江肆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光芒,她轻.舔着嘴唇,遵循着本能好

像随时都要发起进攻似的。

慕挽辞是无力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肆看靠近她。眼角的发丝原本挡住了视线的,却被江肆轻轻的撩开。如此近的距离,慕挽辞本就发烫的脸颊,更热。

也是因为离的近了,慕挽辞清晰的从江肆的嘴里听到一句呢喃:"韶元…"慕挽辞一怔,这样的称呼带着别样的熟悉,和排斥感。可是她从没在江肆的嘴里听到过。

她会叫长公主,或者是公主,唯独不会叫她的封号,韶元。

"韶元…此生都与我在一处可好?"江肆的脸上带着沉溺,抬手撩起慕挽辞的发丝不够,甚至还用手背去触她的脸颊。

再无力一个扭头的动作慕挽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这样江肆的情绪却更加的激动起来。

眼神中满是兴奋,信香也之前更要难闻。

人人都说,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彼此都会觉得美好,只有的乾元与乾元之间才会彼此排斥,厌恶,甚至愤怒。

而此刻的江肆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她想要逃离。

只能用指甲扣住的江肆手臂的嫩肉,让她因为疼痛而退步,只是深陷躁动期江肆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有一味的进攻。

慕挽辞避无可避,又不愿认命,耳边是一声一声让她厌恶的叫喊声。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那么厌恶跟随了她二十余年的封号。

"韶元……韶元…"

"你闭嘴!江肆…本宫…唔!"

被抓住手腕时,同时也被捂住了嘴,慕挽辞呼吸不畅险些留下眼泪。

乾元君的力量本就不是身为坤泽的她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江肆自幼练武,她的抵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好在,关键时刻,江肆的力气变的小了,让她嫌恶的信香也抽离而去。慕挽辞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琥珀香气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乾元君独有的压制力也消失了下去。

不过江肆跌坐在了床榻边上,眼神迷茫又无措。全然不清楚眼下的情况是为何。

慕挽辞翻过身去,平静许久,可那让她嫌恶的信香多少还是影响到了的。

由热转冷,慕挽辞抱紧了双臂,而坐在她一旁的江肆,却突然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小声的唤了唤

她:"公主…"

慕挽辞睫毛轻颤了一下,眼神闪过疑惑和无奈。

江肆的信香是彻底消失了的,而且那语气还带着浓浓的委屈。好像自己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她转过身抬手,放到了江肆的头上,轻声的问:"你还行吗?"江肆闻言,脸憋的通红,却怎么都释放不出琥珀的香气了。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最后默默的了摇了摇头。

慕挽辞浑身的力气都歇了下去,瘫软的躺在床上,任由雪莲弥漫。毕竟整个房间里,能够感受到的人也只有她了。江肆的样子,像是完全不受到影响了。颓然的坐在床榻边上。

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

从北境侯府到上京皇宫,来回反复,最后定格在了上京皇宫之中,高大的围墙让人喘不过来气,七八岁大的江肆在被人言语欺负。

那些人江肆全部都没见过,却在心里清楚,最大的男孩是先帝的大皇子,小一点的女孩是尚且年幼的平津王,以及与江肆差不多大的伯阳侯世子。

替她出头的人,是慕挽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