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辞出场干净利落,几人纷纷想要绕着她走时,也被她训斥了一番,平津王和伯阳候世子还好些,大皇子很是不服。
那时的江肆已经习武,只是身处皇宫之中,当时的嘉靖侯命她乖巧懂事,不可惹是生非。这些皇子勋贵能躲则躲,开口说的那些,也不要有任何的在意。江肆对自己能做到,可是大皇子对慕挽辞不敬,她觉得不该。
她站在了慕挽辞的身前,想告诉她,有什么事情都冲她来,不要为难慕挽辞…皇子的身份她其实并不惧怕…
画面戛然而止,江肆眼神一凛,利落的从床榻边上站了起来。
闭目躺着的慕挽辞跟刚刚那个小小的人重合在了一起,江肆看着她,勾了勾唇,就在弯下腰去看她的时候,慕挽辞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疏离,抬手的动作却是把她拉了身前来。
抵着她的肩膀问:“信香呢?”
江肆欲哭无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说道:"没,没了。"慕挽辞松开了抵住她的手,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解脱。
这是江肆能够清
晰感受到的,手臂放下,江肆慢吞吞的准备离开房间。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侯爷…"来人是蓝韶,江肆听到后脚步急切了不少,想要快点问她慕挽辞该如何。打开门,外面等待着的是蓝韶和卫念。
蓝韶刚刚收回敲门的手背过身去,卫念满是焦急的盯着蓝韶看。
一刻钟前,蓝韶还在看医书,卫念安静的在她身旁,蓝韶好像是找到了解毒之法,猛的站起了身便焦急的往外跑去。
直到到了门口敲了门,听到江肆的声音才冷静了下来。冷静的有些过分。
卫念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慕挽辞中毒之事,而是指对江肆。
"侯爷的信香,还可以..释放的出来吗?"
江肆虽是不解她为何这样问,这样私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当着卫念的面,不过她还是照实说:"不能。"
"这个药丸请侯爷服下,休息半个时辰后,属下会去找您。"
"现在,属下要去看看长公主了。"
蓝韶老神在在的说出这些话时,江肆不解且气愤。
这是被掌控的不爽,蓝韶对这一切好似都不意外,她完全像是一枚棋子,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被放到了慕挽辞的身边去。
她有些不爽。
不过这会儿也并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就算什么都没做上,却也同样担忧慕挽辞。
打心底里不希望慕挽辞有任何事情发生。
就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担忧,且期待她快些好起来。所以江肆什么都没说,拿着药丸就径直离开了。
临走前,她听到卫念与她一样的不解:"嘉靖候此刻离去,殿下该当如何?"江肆回头,也等着蓝韶的回答。可蓝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开始洒下手里的药粉,进了屋内。
回到北院休息不到时辰,江肆就开始心烦意燥,躺不下坐不好,索性又去了南院。只是在快要到南院之时,身体开始突然的不适。
后颈灼热至极,乾元君的信香开始发酵,在她这里放大的信香,好像在往各处蔓延开来。
最
快赶到她身边的人是苏洵,她和知渺一直守在湖心亭,见到蓝韶和卫念过去,也见到了江肆离去,之后她的注意力便一直都在北院的方向,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江肆的不对劲。
提着刀走到她的身边,抱起人就往北院跑去。
她本是脚步轻快的,可因为离江肆太近,受到信香的干扰,快到房间时体力不支,只能让仆人把江肆扶进去,之后又派人去喊蓝韶。
她一直守在门口,直到蓝韶过来,才放下了心。
"你方才给侯爷吃了什么?为何她会…"
"苏将军又开始怀疑我?"
"自然不是…!"
“那就让开。”
蓝韶也是跑过来的,听到江肆的消息那股急切一点都不必苏洵要少。只是她面上不显,一次两次总是让苏洵误以为她并不在意江肆。可有些话,又没法跟苏洵说。
"侯爷在哪?"
"屋内。"苏洵脸色不是十分好看,既觉得不该如此质问,又拉不下脸来跟蓝韶说些软话。
好在两人彼此熟悉,蓝韶进门前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阿洵,我以为长大后你会改改你冲动的性子。"
“我…”苏洵气势弱了下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如此,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你啊,不要遇到侯爷的事情,就忘了冷静。"
苏洵瞥了过头,不太明显的点了点头,而后往门外走去。
进入房间后的蓝韶,一眼就看到了滚到地上煎熬的江肆,她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的把人给扶好,坐在地上。
她可不是苏洵,有那个力气把江肆扛起来扶到床上去。
“侯爷,醒醒了…”她轻喊了几声,江肆没任何反应,最后伸手拍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大了些许:“江肆,起来!”
江肆本就浑浑噩噩,被拍醒时还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直到意识到面前怼着脸的人是蓝韶,才回神的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还没说出来,蓝韶坐直了身体打断道:“我就该在这。"
"接下来的事情别打断,听我说完
。"蓝韶说完等着她反应。
江肆眼珠转动了一下,见蓝韶颇为认真,抿了抿嘴点头。
“长公主那里我去看了看,状况还能稳住,不过也就是十二时辰又会爆发一次,而且状况会比刚刚还要强烈。"
“我问长公主了,你的体内确实有两种信香。”"这点,你清楚吗?"
江肆摇头,实话实说:"不清楚。""那你清楚的信香呢?"
"是琥珀。"
“我猜的没错,另一种应该是几乎无色无味的信香。”
"而奇怪的是,这种信香的气味虽淡,却又十分难闻,无论对待的是乾元还是坤泽,都一样难闻,且攻击性十足。"蓝韶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确认她听懂了。
之后又继续说:“侯爷分化时,是由我守在身边的,那时起便是这样的气味。”
"不过后来,每一年都会出现一种琥珀信香,那个时候的你会陷入很深的昏迷当中,大约三日后你会清醒,之后便又是那种难闻的气味。"
"旁人不觉得,可我知道,还对你的信香进行过研究。"
"这两种信香,有一种信香大概率是不属于你的,具体为何我不清楚。"
"琥珀香气出现的时间太少,但这种香气能救长公主,反之,便能尽快让长公主毒发。""在您回到凌上城之前,我就把这套说辞说给长公主听过,你的信香能救她的命,只是有一定的风险。"
"长公主决定冒险,也幸好我及时找到了破解之法。""侯爷,接下来可能会很难,您能为长公主做到吗?"
江肆很听话,蓝韶不问她不多言,完完整整的停下来之后,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话里,好似句句都在为慕挽辞着想,那么蓝韶对她呢?
她深思了一会儿,把蓝韶的话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遍,才抬头问她:“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好处是什么?"
"有那么一丝的机会,能够让信香稳定。""不过稳定在哪一种,我不敢肯定
。""所以…你帮长公主,是为了帮我吗?"
蓝韶还记得,最开始发现江肆这样情况的时候,她便提起过,要为她研制药,改变这种不正常的信香,
可江肆很排斥,甚至对待她比任何时刻都要冷漠。
她也是从那时起离开了侯府,除了例行公事的治疗外,绝不多言。可这次去上京,让她觉得有点不一样。或许有些话,方便说出口了…吧?
蓝韶盯着江肆看了一会儿,见她眼神清澈,确实是好奇的。
"属下虽为医者,但也是嘉靖候麾下的将士,自然是一心为侯爷。""从前侯爷听不进去,属下便不说,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属下."
"但说无妨。"江肆焦急的催促了声,不需要她有这么长的开场白,蓝韶这下更加坚定,直言道:"侯爷之前的那种状况,不可能标记任何一个坤泽。"
"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而侯爷您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排斥,也除了攻击性之外,再无任何能力。"
"但这次不同,长公主与您的信香相辅相成。"
“我放下给您的药丸,便是确定这一事,如果此刻蔓延的仍旧是无色无味的信香,那么您和长公主的治疗,都会停滞下来,直到属下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蓝韶说着说着,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所幸,您如今还有办法改变的。"
"长公主,就是您的良药。"
"您对长公主而言,亦是同样存在。"
这几句话在江肆的脑子里来回转了好几遍,终于捋顺了一些。就是说,原主可能,是个丧失能力的乾元。
她不行!
是在慕挽辞的影响之下,才有可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