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宴瑟看到那个黑色的小身影时,就知道狗导这是又死了一次。
循沫找到慕柳后,在神山脚下暂时住下。
但狗导的出现,却是她意料之外的。汪汪几声后,小黑狗突然转过头,撒开它的四蹄跑得飞快。
“哎!等等我啊!”
她现在只是一缕残魂,飘得极快,翻山越岭也不觉得累。
狗导在一栋宅子前停下,哈哈地吐着舌头。
还没进去,她就听到围墙那头穿过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养你们一堆饭桶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抓不住!”
她从墙里过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往这墙上撞来,此事是冬季,但那男童却只穿着薄衫,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泥潭里挖出来。
堂溪燿!
当年只能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人的孩子却没长大多少,比她带他下山时,还要狼狈。
他一口血吐在地上,对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一通胡乱撕咬,就像一个未经开化的野兽,手都不能称作是手,更相近于脚。
他没有直立行走的意识,成日和那些野兽在一起厮杀,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人。
堂溪燿露出狼一样的眼神,眸子泛着清冷,整张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巴和血。
他本能地感受到这些人不怀好意,就像在兽场里,那些猛兽的嘶吼,他那时是有锁链当武器的。每次厮杀之前,是他最开心的时间,能吃饱一顿饭,不那么饿。
这些人,给了他没见过的熟肉,不臭,上面也没虫子和苍蝇,比以往的都好吃。
从他吃下第一口,就全身无力,他拼了命地从那些人手里往出爬。
“快!把这个小哑巴抓回去,洗干净,熏死我了!”男人捂着鼻子吐了口唾沫,他是在兽场上看到这个东西长得不错,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没想到连话都不会说!
要玩的情趣都少了三分。
几个大汉扑向堂溪燿,都带着一样的嫌恶面情,他们的胳膊顶得上他大腿的三倍粗,按理说,应该很容易就能抓到,但他们也被这孩子不要命的咬法弄得有些惧怕,谁都不想让自己身上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