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至少看着不老啊,而且身材高大,还有双大长腿,那个什么莫长孟站他跟前都压不过他,再怎么着也比谢管家强吧?算了,跟她争这些也没意思,李楚好不好的,她心里清楚就行,“我把丑话说前头,将来过不好,可别往我这儿哭。”
“夫人几时见我哭过?”路是她自己选的,再难也会走下去。
恒哥儿一手薅住红拂的头发,一手揪住娘亲的衣领,她们已经说了太久,差不多该陪他玩了吧?他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恒哥儿,别薅头发呀。”红拂疼的眉毛一抖。
小七看着这小子皱眉的样子,心想完了,白日里怕他醒着闹人,任由他睡了一下午,今晚怕是有的折腾了。
原以为他爹醉了,今晚能安静一晚,哪想这小子到来劲了!
酒宴之后没几天,圣主突然下旨,要巡幸南朗,内府军护驾随行,李楚作为内府军官员自然要一同过去。
李鸿若之前来信,说是九月中旬进京,本想着全家聚一聚,他这一走,怕是没一个月回不来,只能赶紧回信过去说明情况,请大姐夫延期告假。
来回一折腾,时间到了九月底,万夫人、何夫人也该回羊城去了,小七挺舍不得她们,在一块处了这么久,虽各有心思,但谁家家里有个什么事,相互之间也都是倾力相助,与京城这些面和心不和的贵夫人相比,羊城女眷之间的感情更加真挚。
万夫人也看出她的不舍,私下劝了几句,让她万事小心,京里不比羊城,在外头说话一定要慎之又慎。
何夫人还是老样子,告诉她看不惯就干脆别出去看那些人,在家管管账,闷了坐车出去遛一圈,多采买些东西,等回羊城让大家看个新鲜。
小七准备了些婴孩的衣服鞋袜,并一只金项圈让万夫人带给文秀,算算日子,她也差不多快生了。
万夫人与何夫人一走,小七在京城能说话的便也没几个人了,本来少君那儿到是个去处,月前她婆婆突然来了京城,大约是知道了她流产的事,据说过来看着她补养身子,这一来硬生生把莫长孟给赶去了兰姨娘的房里。气的马氏到莫家说了一通瞎话,结果因为段位太低,不但被莫夫人反杀,反倒还扒了一堆瞎话给她听,话里话外嫌马氏当年从中作梗没让小七陪嫁过去,因为小七看着身体康健,能生养。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此,小七再也不敢往莫宅去,缩在家里带孩子,偶尔往花筒巷的杨宅去瞧瞧马溪莲。
马溪莲由母亲做主,嫁给了堂舅兄,堂舅兄是个内廷带刀侍卫,此次也随驾一起去了南朗。跟万文秀一样,马溪莲如今也在孕中,不过却没有万文秀的运气,夫家门户不高,丈夫的兄弟姊妹又多,婆婆时常借口家中周转,跟她要钱,本身马夫人给她带的嫁妆就不多,如今面对这种三天两头的讨要,自己又在孕中不方便据理力争,只能逆来顺受,眼瞅着家里东西一天少过一天,孩子生出来也要养,只得从自己的平常衣食里节省。
别人的家事,小七不方便出主意,也不敢大包大揽的给她送钱送东西,这要是让她婆家知道,以后岂不要的更凶?只让红拂趁平时到外头采买时,偷偷带些东西给她的贴身丫鬟。
十月中旬,南边码头来了一批货物,红拂随谢管家一块出城去点算,回来的路上经过花筒巷,便悄悄坐了小马车转进来,到杨家后门时,给了守门的婆子半吊钱和一壶酒,婆子乐呵呵把红拂放了进去。
马溪莲出嫁带了四个丫头进门,其中嘴巴厉害的那个进门没多久就被打发了,还有一个被大伯哥看中给抬了姨娘,如今只剩下两个。
跟红拂见面的这个叫香穂,生的粗手粗脚的,到是十分忠心。
二人是在后院一间耳房里见的面,香穂正坐在小脚蹬上吃饭,见婆子引着红拂进来,愣一下,赶紧把碗放下,拉她进屋,可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凳子,二人只能坐到床沿上,“别嫌弃,刚搬过来,屋里还没收拾。”
红拂四下看了一眼,屋子极矮,巴掌大的地方重重叠叠塞了好些个箱子,箱子堆里摆了张木板搭的小床,“你如今住到这儿来了?”
香穂叹口气,“可不是,说是家里哥儿、姐儿多,没屋子,如今我们姑娘又快生了,让腾出个地方给没出生的小公子备着。就住到这里来了。”
“就一张床,你跟香槐怎么睡?”红拂想不通这么点地方怎么睡两个人。
“人家马上就是姨娘了,自然要去睡主子的地方。”香穂气呼呼道。
“你们家大伯哥又看上香槐了?”红拂诧异。
“不是,这边的太太说我们姑娘如今有身孕,伺候不了姑爷,非要把香槐抬姨娘,闹腾了好些日子,姑爷在家时还能压着,如今他人在南朗,姑娘又大着肚子,哪管得了这些,前几天就搬到前头单间里去了,头也梳上了。”香穂叹口气。
“这也太过分了,才成婚多久?还是姑舅表亲呢,怎么这么使坏!”红拂觉得这杨家办事忒不仁义。
“能怪谁啊,要怪就怪姑娘没托生个好娘亲,非把姑娘送到这么个火坑里来。”香穂瞅一眼门外没人,接着道,“我们姑娘嫁过来时,老爷发话给了一千多两银子,你猜怎么着,夫人硬生生从里头挖了一半给她娘家弟弟还债,这边府里也不知听谁说了,进门就对我们姑娘左右看不顺眼,姑娘也派人回羊城说了,结果夫人说谁家新妇进门不得立规矩?!你说有这种亲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