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瞧瞧。”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都处理过了,不碍事。”依旧不放过她的眼睛,看的小七后背起了一层汗毛。
“老盯着我做什么?”嗔他一声,抬手捂住他的双眸,虽然矫情,但这却是她的真实反应——有些受不住他的眼神。
轻轻在她手心亲一下,似是非常喜欢她这么矫情害羞的样子,甚至为此耳朵发赤,也不知怎么发生的,揉了几下后,二人便没头没脸的乱亲一气。
亲着亲着,火就烧了起来,往常两人里边始终有一个是脑子清醒的,还能在适当时机把这邪火压住,如今都成了浆糊,一个热血冲头,一个听之任之,难免要做出些平常无法想象的事。
本来林妈妈是不担心的,男主人到底是个稳重的,女主人也年少老成,都不是会胡来的人,最多就是小打小闹一阵儿也就算了,哪成想他们真敢胡来!
原本她是想来送茶水的,孰知到了门口才发现里边动静不对,侧耳仔细听了听,隐约听见里头有嘤啼粗喘声,接着便是竹节的敲击声。胸中一凛,心说这可有的瞧了,夫人那肚子才四个多月,可千万别折腾出事来才好。
这竹阁原是建来用于哨探所用,窗子一开,视野开阔,仿佛临风而立。
皎洁的月色下,凭窗远眺,蜿蜒的长河如同一条白玉带横在南天之下,闪着莹莹的白光。
小七半趴在窗台上,艳红的纱袍下,露着一段雪白的酥臂,李楚看着看着,便伸手将那手臂攥在手心里,“怎么穿了这身?”这殷红的颜色,若是让大伯母看到,一顿聆讯怕是少不了。
“好看么?”笑着问他。
他似是被她问住了,闷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过来后才换的。”她道。
“……”这么说是为了穿给他看的?
“在我们那儿,女儿家成婚时才会穿红。”她也是到了这儿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新娘并不穿红,嫁衣是玄底穿红丝的,也没有红盖头。
“……”榆州还有这等风俗?当年倒是没听吴家提过。
见他蹙眉在想事的样子,怕是正在追究榆州是否真有这种风俗呢,也罢,她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起身拉着他来到桌前,“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吃些再走吧?”知道他没那么多时间跟她独处,能陪她这么久已经是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二人坐到桌前,动手给他夹菜,许是太久没吃正常的饭食,半桌子菜竟让他吃了个七七八八。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换作平常,她也许还能跟他赖一赖,拖一拖,可眼下这情势,真的是没办法去为难他,饭后,她很自觉的开始帮他着装。
屋里很安静,除了外头的虫鸣,只有衣衫的悉索声,就在最后帮他系腰带时,她突然停住了,望着他的露在脖子外的玉珩的一角,这玉珩据说是他生父留给他的物件,“我不会像婆母那样,所以——”你能不能也不要像你父亲那样?
他看了她良久,应了一声“好”。
她不会像他母亲那般柔弱易碎,他也不要像他父亲那样杀身成仁,他们都好好活下去,好好把孩子们养大,过完这一生。
月色浸水,竹叶流风中,他跨上马,她倚着窗——刚才说好不让她出去送他。
一缕清风划过他的马缰,跃进窗棂,卷起她鬓旁的一绺青丝,轻轻扬在风中,把她发丝上的兰花草香气散逸的满室都是。
伴着这淡淡的兰花草香气,他离开这处清幽之地,奔向属于他的热血沙场。
而她,轻轻盘上青丝,取来原先那身素衣裳,顿了顿,终还是没有换下那件红色衣裳,只把素衫套了上去,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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