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二当家是你下的手?”
他顿了顿,不接话了,伸手去拿岸头上的《四书注》,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的,容颜。”
我摊摊手,满面无辜:“我又不是来问罪的。”
我怎么能不知道,仓库里他支走的药材全是补血养气之用,想必又自伤许多。我与那些无赖商人斗智周旋无暇顾及他,就索性对药材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兔子,你本可以全部交给我的,为什么…”
他霍然站起身来,白衣垂下:“你忘了,我也是王家的儿子。”
我一时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去找你想找的人吧。”兔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转了话题。
我茫然地摸了摸脸颊,去找那个玄衣的孩子么?回到国师府去?
看着兔子调侃的神情,我忽然意识到,他指的另有其人。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去看看小逆天,可是早已人去庙空,我看着地上干涸成块的暗红色血迹,心里越发感到不安。
出什么事情了么?
我派了许多家丁在金陵城内到处找她,却总是杳无音信。我越发不安,最后亲自寻找,只是人海茫茫,却不知她去了何处。
她离开金陵城了么?我突然有些惆怅。
可是我在那座半山腰的小屋子里发现了她,那座我曾经初见她的那个屋子。彼时她抱着沾了血的五色纱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下枕着的,是一个新挖的土堆。
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逆天被我带回了王家,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三天后,她终于醒来,看见我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抱住我哇哇
大哭。
她哽咽着告诉我:“容颜小哥哥,姐姐…姐姐死了!”
我拍拍她的背哄着她,她却哭得越发厉害。无论什么药水她都会乖乖喝下去,但喝完都会全部吐出来,黑色的药汤中掺杂着鲜血。最后大夫扎针使她昏睡过去,才稍得一会儿安静。
睡梦中的逆天像是一个洋娃娃,只是蹙着眉头,还在微微啜泣着。
我看着那件五色纱衣锁紧了眉头。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为何会突然消失,又为何会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