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头皮发麻,他微微一怔,忙将垂落到臂弯的衣服提上去,拉拢衣襟,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转头。
以镜子的角度,刚好能映出吊顶拐角处的那块黑洞洞对空缺,异样感的来源。
路凛洲的房间里,烟灰缸里塞满烟头,高级地毯被不知何时掉落的烟灰烫出焦印。
他视若无睹,放空的双眼望向惨白的天花板。
他算是意识到了,裴煜有多么招男人喜欢。
不,不只是招男人,女人也没差。现在回想,他才忆起那一道道从四面八方汇集于同一点的视线,来自舞池里、餐桌边、谈话间,心神荡漾但又矜持规矩的名媛。
他焦躁难安,更心痒难耐,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四肢百骸里爬,昼夜不歇地啃噬着。
他从不需要也懒得克制自己。
他长长吁出口气,关掉监控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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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裴煜隐约感受到胸前的凉意,随后又有温热覆上来。
失忆前后,裴煜的感官一直很敏锐,但警惕心远远有别。他只是轻轻皱了下眉,舍不得从舒适的睡眠中醒来。
直到酥痒自敏.感的一点窜上头顶,裴煜猛然一栗,下意识去扣那只胡作非为的手腕,反应迅捷,力气也忘了收敛。
就像失忆之前一样。
果然是假装失忆?
路凛洲由他扣着手腕,黑眸深沉,就这样静静审视下方的人。
浅色的眼睛半合着,似梦非醒,睡衣扣子散乱,蜜色胸膛被激起波澜,如海浪上下起伏。
床头灯橘黄色的暖光氤氲视线,模糊俊美的面庞。
路凛洲眼里寒意退散,收回自己的手,不由分说,反过来钳住裴煜的手腕,一把推高至头顶。
裴煜慢慢将眼睛睁大。
胸口的热和麻一起退去了,可又有短发的发丝蹭到他颈窝里,和长发缠绕,更强烈的痒意迅速绵延。
耳畔深深的吸气声不加掩饰,喷吐出的气浪湿烫灼人。
裴煜彻底清醒过来,却依然不解。
仿佛被八爪鱼紧紧吸附着,他连转动脑袋都困难,双腕也被箍着无法动弹。
“别这样…”因为缺氧,他的声线带着有气无力的喘,“小心压到肚子。”
路凛洲摄取了不少清新的雪松气息,仍心不满意不足,倒是不介意配合一下撑起身子。
见裴煜清醒了,他眼中兴味闪烁,语气中隐隐跳跃着兴奋:“我想了想,还是醒着比较有趣。”
看了一阵,他贪婪地注视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极尽爱怜地用手背抚过,又说:“对。对…就这样看着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沉默的三秒后,路凛洲忽觉没劲,将扬未扬的唇角压下去:“你当时揍我的劲儿哪去了?”
裴煜还没反应过来,直觉并没有感受到危险,便只疑惑出声:“什么?”
“啧,忘得这么干净?失忆会忘记常识?”
都快被人上了还不反抗,仿佛一条菜板上的死鱼,再漂亮也索然无味。
“我…打你了?嘶——”裴煜困惑拧眉,可一回忆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就脑袋疼,他晃了会神,片刻后才察觉到腰侧的抚摸。
被为非作歹的人醒转,路凛洲也完全肆无忌惮,
手里的肌肤触感细腻,胸还稍微好点,至于腰,无论怎么描摹都是与自己相似的男人的骨架,以及属于男人的坚实肌肉。
路凛洲“啧”一声,将放在那劲腰上的手撤走,命令道:“你翻过去,背朝我。”
裴煜脑子嗡的一下,终于猜出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omega的打算,动了动腿,又撞上坚硬的膝盖骨。
手腕则被捞捞箍着,裴煜挣扎几次未果,只好道:“等等,你先放开我……”
裴煜挣扎的力道不痛不痒,路凛洲反而稍稍松开了扣着的手,另一只手轻松将裴煜的乱动的腿压住。他沉默几秒,兴趣全无,蹙眉道:“你就这么大点儿力气?”
裴煜好言好语,继续讲道理:“放开我,好不好?而且孩子才一个多月,你得小心一点……”
路凛洲肯定是憋得太久了,才会有今晚这么一遭。
趁着路凛洲愣神,裴煜为自己的双手解开束缚,却避开脆弱的腹部,只不轻不重地推了推上方的肩膀,无奈道:“你也确实需要释放一下,对孩子比较好……”
路凛洲再说一遍:“嗯,那你翻过去。”
虽然不反抗有些没意思,但乖乖躺好也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