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劝谏的话第三次被打断，诧异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这个只重私欲，不问天下苍生的男人，还是那个她真心仰慕，生死追随的李世民吗？

“好，陛下饿了，先用晚膳。”长孙皇后吩咐摆膳，不用宫女内侍，亲自坐在旁边伺候。

“皇后不饿吗？”李世民端着碗，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高高隆起的肚腹。

长孙皇后忧心忡忡，哪里吃得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食不言寝不语，很好，是贤后该有的样子，那李世民就自己吃。吃完犯困，长孙皇后亲自侍奉他就寝，把逆耳忠言揉碎在两人相对的每一寸时光里。

好容易熬到长孙皇后黯然离开，李世民因为酒足饭饱积攒下的那点睡意荡然无存，他烦躁地翻身从榻上坐起，扬声问门外当值的：“什么时辰了？”

“陛下，临近丑时了。”

李世民喝光一盏凉茶，又问：“还在下雨吗？”

“回陛下，雨一直没停，皇后说天佑大唐，今年关中必定是个丰年。”

“备马，去离宫。”扔下手中茶盏，李世民大步走出东宫。

寝殿外当值的所有人：“……”

离宫中，吴珝也睡不着，一来是因为下午睡得太多，二来是炙羊肉吃得太饱。此时她正泡在温泉里享受呢，白玉小葫芦被她放在一只木托盘上随波逐流，美其名曰陪金手指晒月光浴。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爱就来，不爱莫张狂……”

可惜古代泡温泉没啥娱乐项目，只能清唱助兴了。

唱完自己给自己鼓掌，还吹了几声流氓哨。

正守在门外打瞌睡的两个苦逼侍卫：“……”

因近路被雨水淹没，不得不绕远路经过这里的李世民：“……”

看见皇帝来了，两个侍卫忙上前行礼，李世民朝他们摆摆手，目不斜视地骑马往前走。

走出一小段路，又折回来，坐在马上问那两个侍卫：“晚饭吃的什么？”

夹胳膊青年回答：“炙羊肉。”

溜达青年舔了舔嘴唇：“炙羊肉特别好吃，谢陛下赏赐。”

李世民瞄门缝一眼：“没问你们，她吃了吗？”

溜达青年正色：“奉旨吃肉，谁敢不吃！”

院里自导自演地点起了歌，自己点，自己唱，一个人玩出了宴会的感觉。夹胳膊青年觉得有些不像话，试着替吴珝解释：“小娘子自己啃了一条羊腿，吃撑了，正在院里消食呢。”

“唱歌能消食？”看着皇后那张苦瓜脸用膳，李世民感觉晚饭还堵在嗓子眼儿，喝茶都没用，骑马也没用，难道唱歌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