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二个火葬场

鹤先生围观全程后,觉得这魔种非但没有被渡化的趋势,反而煞气更加深重!

才过了第三场梦境,竟然跟千年老鬼一样,怒煞冲天!!!

第七场,魔种的梦境转世为小偷。

鹤先生麻木地看着,江姑娘说自己决定另辟蹊径,要理解他,肯定他,成为他,再拯救他!

我不理解。

鹤先生因为头痛,放弃跟随,躺了一天后,才得知俩人因为合谋盗窃玉玺,双双被阴萝这个勤快的小捕快抓进大牢,实行秋后问斩。

鹤先生:?

我真的不理解!!!

第二十一场,山贼强抢路过的小姐,江双穗含羞

带怯地被抢回去,没有一丝反抗,想着这一次要细水长流,让俊美的小寨主改邪归正。

隔天,阴萝带兵剿匪,一顿嘎嘎乱杀,人又没了。

鹤先生:??

第三十八场,是冥婚的唢呐声,江双穗成了殉葬的少女,虽然她很害怕,但她想着也许这样能感动到星含弟弟,就同意了。

不出意外,搅事精又来了。

阴萝这一次的梦中身是小天师,当然她稍微加了一点个人的特色,就变成了美貌、多情、能把鬼吃干抹净、还提起裙裙不认账的小天师,于是当她赶到喜堂,正准备收拾这个鬼新郎时,对方已经冲着她怒喝起来。

“幼萝萝,你这浑身的野鬼味儿,又是从哪个死鬼床上过来的?!”

“是不是方圆十里的都是你的死鬼冤家啊?你就这么耐不得干旱吗?!”

“我要杀了你!!!让你做鬼都饿着!!!“

鬼新郎法力高强,不是阴萝这种三脚猫的小天师能收拾得了,可谁让他们生前有过肌肤之亲,让鬼新郎做鬼后也怨念不散,惦记了一年又一年。

偏偏这小天师,又菜,又花心,总是喜欢追着其他男鬼的屁股后头跑,有时候连女艳鬼也不放过!

真是气死鬼了!

他每娶一个殉葬的新娘,就要让人告知小天师,他又要作恶了,不准鬼混,快滚过来收他!

往往是收着收着,棺材板儿自动盖上,里头传来含糊不清的娇骂,“幼萝萝,那个吊死鬼哪里好看了,头都大得跟俩菜头娃娃似的!还有那水鬼,身体浮肿成那个鬼样,你也不怕做恶梦,他们都是惨死,横死,哪有我凄美病死的好看?!”

“喏,你看我这玉龙小蛮腰,是不是比他们都好看?”

“这里太暗了,我看不清啦!”

“管你呢,自己看,呜啊,轻点,亲亲,不准躲!!!”

鹤先生:???

他看了看横死喜堂的江双穗,又看了看嘎吱作响的棺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种根本不需要拯救呢?

他、他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第四十四场。

在天圣女帝的御床里,横着一把流穗古琴,而在上面,同样覆着一个腰线清晰流畅的琴腰,断断续续勾着琴弦,身后的侵袭却从不停止战火,他脸颊染着桃粉,双眸却是冷漠的,充满着恨意,“斯幼,你滥杀无辜,灭我满门,终有一天,你的暴/政,你的暴/政——”

琴师弓着身腰,濒死挣扎,屈辱的泪珠在暴/政之下,开成了一朵血祭莲。

第五十八场。

少年将军爱上了敌国公主,主动下嫁,远赴他国,却在新婚当夜,他被关进了一个金丝笼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反悔?!”

公主扬起了黑纱便面,轻蔑拍了拍他的脸颊,“一个能抛弃国家的男人,他的情爱又值得多少钱呢?这座金丝笼待你,足够了。”

第六十一场。

江双穗听着鹤先生的嘱咐,“这是最后一枚替身纸鹤了,你要是再死,咱们就真的救不了魔种了。”

“我知道!您别舍不得!以后我会报答您的!”

江双穗急急忙忙地说,“你别说话,他要出来了!”

出来的是一名四脚着地的少年,他被母狼养大,以最凶狠的姿态,活在这浩荡的草原里,江双穗拿着一块烤熟的鱼肉,殷勤迎了上去,“狼儿,你饿不饿,姐姐这里有吃的,快来,跟姐姐回家。”

紧接着,鹤先生就见到了最血腥的一幕,江双穗被那狼少年扑倒在地,她笑容还没露出来,就被锋利的狼爪活生生开膛破肚。

什么?!!!

他从脚跟寒到心口,他想去救她,但是,他就剩下这一枚替身纸鹤了,这梦境如此奇险,他怕没了护身符,自己也自身难保!

就在这犹豫间,少女惊恐、绝望且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

“我,我是要救,救你的……”

她咽了气。

雪地里多了一道哨声,狼少年伸展血淋淋的四肢,兴奋地狂奔过去,鹤先生看到一角华丽的、缀着金珠的绒裙。

“乖,乖小狗,你杀死了入侵者,你很棒,想要我怎样奖励你呢?”

草原小女郎摸了摸狼少年的脑袋,他愈发激动,四肢团住她的小腿,就着她的脚踝不停地磨动,哼唧着,口齿不清,“要……要这个!”

对方轻笑了声,“可以呀。”

不知道那小王姬是不是故意的,金珠被狼少年撞得哗棱作响,鹤先生看得倒是面红耳赤,不敢停留,慌忙离开。

第七十场。

在松岭月下,小师弟摇着一支蜜花色细蛇簪,美滋滋等着小师姐过来,他要告诉她,他退出了掌门之争,师父跟爹爹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

他们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的障碍!

“飒飒。”

他听见了,小师姐发带被风吹动的响声,这让他愈发感到安心跟甜蜜。

随后,温凉的细手盖住他的眼睛,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小师弟顺从地没有抵挡,甚至微微张开唇缝,等着小师姐的蜜吻,她就喜欢这样捂着眼捉弄他,但他吞进来的,却是小师姐的碧玉棱花剑!

它穿透幼嫩温热的咽喉,夺了他的命!

“……师姐……为、为什么……”

小师弟手里紧紧抓着那一枝小蛇簪,还笨拙地想举给她看,小师姐,我们要成婚了,要在一起了,你看,我还,给你雕了一枝发簪,你属相蛇,喜欢艳一点的花色,活泼一点的式样,你爱吃甜的,荤的,喜欢潮湿与阴冷,喜欢骂人,穿鞋也不爱袜子,有时连鞋子都不耐烦踢飞到我头上。

我记得的,我都记得的,所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小师弟想说话,但鲜血汹涌出来,淹没口鼻。

他眼中小师姐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听得她说,“你要不是掌门之子,真以为我会中意你吗?你去死罢,你死,掌门之位,才是我的。”

小师弟张了张嘴。

他想说,师姐,我是你的,我也从未想过要跟你争夺掌门之位。

他想说,我只想跟师姐快活在一起,看灯看花看鹿看水中鱼,逛一逛热闹的街巷,吻一吻烟火气,再讨师姐一个娇气的骂,这样……也不行吗?

他还想说,师姐,为何你有时候看我,总是那么陌生凌厉,我前世做错了什么,才惹得你不快?

师姐,不要生气,若我有错,那我就把命赔给你,把我的冷血、欲望、不值一提的情深,都赔给你。

师姐,师姐,师弟祝你,武道开宗,青云直上。

骄傲明艳,永不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