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杰爬下大象,拉住栾振杰的手,很诚恳地说:“老徐他就是这种臭脾气,他犟,他太犟了,他连大王都敢顶撞。
气得大王差点儿把他的大头也给切下来。你看到了吧?就他那大块头,留在大王身边做个禁宫随身侍卫,何等的逍遥自在?
就因为他这副臭脾气,才给大王轰出来的。你就说吧,就连大王都拿他没办法,咱家又能拿他怎么办呢?咱家也很无奈啊!咱家也常受他气的,栾大人你大人大量,莫要见怪……”
“那这象奴……”
“大人您放心。这六十个象奴分派出去后我就回来,我和大人您一见如故,投缘!我愿意帮您,我到时回来,调教几个徒弟,大人您以后还怕无象可驭么?”
“哎呀,那敢情好。”栾振杰喜出望外,如果能教会他的人训象,就算这次耽误一些,吃点亏也忍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么。
于是,几大锭铸造的坑坑汪汪,卖相极不好,但是金澄澄的成色却极好的大金饼子就揣进了何善光的口袋,他的衣服马上就歪了。
栾家有矿,在山里有一座金沙矿,栾振杰是大土豪,舍得花钱。
“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这怎么好意思说的。真是太谢谢栾大人了,咱家……咱家感动。咱家是个苦命人呐,要不然也不至于混到进宫这一步,你说是不是?
咱家自打看栾大人您第一眼就觉得亲切,您就是不给我任何好处,我也是打算回来帮您训练象农的,这就叫投缘儿。
我一瞧栾大人您,就特别的投缘,说实话,您的谈吐行止,那神韵,哎呀呀,跟我爹一模一样。咱家可是自幼失怙,我一见大人您,就像瞧见了我亲爹一样,要不……我认您当干爹得了。”
何善光不由分说,就在一头头大象踏起的飞扬尘土中跪下来,很实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栾振杰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干儿子,一时有点懵。
认干儿子本也没什么,只是……他是个没把儿的,儿子没把儿,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
但是栾振杰还没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何善光已经磕完了头,欢欢喜喜地爬起来,一把拉住栾振杰的袖子,亲亲热热地道:“爹,咱们栾家有黄册吗?”
“黄册?要那东西干嘛,劳神费力的,也没啥用处,一直就没这东西。”
“哎哟我的亲爹诶,没有黄册,怎么管理子民呐?怎么缴纳赋税啊,这百姓流失了怎么办?您没黄册也不清楚啊。爹啊,我一看就觉得您宽厚,你确实是仁厚,可不能因为宽厚就由着下边胡来啊。”
栾振杰笑了,抚须道:“儿啊,你原来莫不是徐家部落的人?”
“是啊爹,爹您这双慧眼,啧啧啧,这您都看得出来?我脸上又没写着。”
栾振杰自矜地一笑,道:“因为咱们这三山洲上,只有徐家一直造黄册啊。呵呵,不提这个,你可知我各个部落为何不造黄册么?”
“孩儿愚昧,还得爹您多指点。”
“因为啊,用不上。”
栾振杰道:“咱们栾家,都是自家嫡系族亲打理,一层层地下去,也是他们各自的亲信,就算其中有人贪墨,那能贪多少?
再说了,都是自己人,肉还不是要烂在自己家锅里?至于说迁徙,呵呵,少!几十上百年能有那么一起,一定是在原本的部落犯了大错,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走。
不然的话,各家势力都是宗族为本,一户外姓人去了,他能不受人欺负?所以啊,没人走,他也无处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