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心里叹一声。

瞧，他这么高兴，肯定想到寻死的法子了。

如此一来，又觉得低落，手指无意识的——

“公主。”冷不防，男人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棺木我要带走，你最好别动。”

这是心疼他棺材的油漆。

玉清没好气的，“换一换，我坐椅子，你来坐棺材盖。”

他又不说话。

玉清垂眸，看着放在腿上的糕点盒子，深深绝望。

怕是要辜负吉祥的一番好意了，那么冷血冷心的一个人，她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凭一腔孤勇能打动他。

她拿起小盒子，手伸到半空中，不带多少希望的问：“你吃吗？”

霍怀秀薄唇微抿，唇角一点戏谑的笑意，“有求于我？”

玉清低着头，点了点。

他又问：“想讨好我？”

玉清小小的包子脸更显颓丧，声音更轻：“你吃不吃？”

霍怀秀轻笑，声音低沉而柔和，目光却冷：“想讨好我，这点是不够的。”

玉清叹了口气。

果然。

从看见他起，她的勇气和希望就一点点熄灭了，因此这会儿反而淡定，一只手按在瘪瘪的肚皮上，想了想，打开盒子，自己吃起来。

第一块，第二块……

霍怀秀不动声色。

第三块，第四块……

霍怀秀皱眉。

第五块，第六块……

霍怀秀盯着她。

第七块……

盒子里总共也就八块红豆糕。

玉清这辈子几乎没求过人，听他那么说，也就自暴自弃了，唯有在美食上找点安慰，加上气氛凝滞，不知该说什么，为了避免尴尬，更是全身心放在糕点上。

吃的正高兴，细嫩的手指拈起第八块——

霍怀秀一拍桌案，杯盏嗡嗡作响，“你适可而止！”

玉清吓了一跳，红豆糕掉回盒子里。她抬眸，不知所措。

霍怀秀气的够呛，看一看她带来的糕点盒，空空如也，只剩一块。

她真想全吃光。

他咬牙，竟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做人一向那么不努力？”

玉清莫名其妙，“我做人可努力了。你什么意思？”

霍怀秀冷哼，挤出两个字：“朽木。”

……

玉清从来弄不明白他怎么想的，这会儿望着糕点盒里的碎屑，神思飘回公主府。

耳边是塑料姐妹毫无营养的吹捧，眼前是大妞站在池塘边，浑身哆嗦却一声不吭的画面。

她眼圈红了红，细细的声线：“霍怀秀，你帮帮我。”

男人看着她，一语不发。

她抬手，随意擦擦眼睛，站起身想走。

“站住。”

玉清一怔，回首。

霍怀秀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只冰蚕丝护手套，一尘不染的银色。

玉清看的害怕，条件反射，双手护住自己脖子，“你想干什么？”

霍怀秀扫她一眼，道：“过来。”

玉清迟疑。

霍怀秀冷冷道：“不是有求于我？”

玉清犹豫片刻，慢吞吞的挨近。

霍怀秀冷眼瞧着，也不催她，直到少女站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他伸出手，“咬。”

玉清：“……？？？”

“牙印子浅了。”男人连站起来都懒得，散漫的说了句：“留个纪念。”

“……”

玉清如履薄冰，捧着他的手，瞄他，“我真咬了？”

霍怀秀扬一扬眉，示意她随便。

玉清说：“我咬人很痛的，你不会报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