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老远就看到火柴过来了,挎了个小挎包,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跟去周庄玩儿一天似的。
我看了看我和陆叙一人两个巨海的旅行箱我就挺佩服她的,歌里不是唱滚滚红尘翻两翻,天南地北随遇而安吗,我觉得火柴就是这样的人。
从北京身无一物地来上海,现在又身无一物地回去,我不得不承认如果火柴是仙人掌那我肯定是牡丹,我只能呆在那个玻璃的温室里小范围地称王称霸,可是我永远走不出那个看不见的囚笼。
这一点上微微和火柴挺像的。其实想起来微微和火柴也很久没见了,不过当初火柴和微微并不怎么好,闻婧和我与火柴倒是蛮好的。
也许是因为火柴和微微都是太有能耐的人,我想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让她们认识,没准儿她们成了好姐妹。
我说火柴你把这边的房子和车都卖了?火柴说这哪儿能啊,房子租了,车给我那姐妹儿开去了,她早就想买辆车了,我那辆车也是八成新的,就转手卖给她了。
剩下的东西就没什么了,租我房子的也是我一好姐妹,我说我家里的东西你直接用就好,那些衣服你想穿也拿去。
我反正也带不走。再说了,时不时的我也可以再回上海啊。我对她伸出大拇指。
下了飞机,我突然觉得很温暖。似乎呼吸着北京的空气都能让我身心舒坦。
我听着周围一水儿的北京话我就觉得特亲切,在上海呆了大半年了,听那些嗲得要死的上海普通话听得我骨头缺钙。
我在通道口远远地就看到闻婧那丫头片子了,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把周围的人挤歪了还拿眼横人家。
要我是她妈我准揍她!我看看身旁的陆叙,我的行李都在他那儿,他一人推了四个箱子。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站在闻婧和陆叙面前做人。多大一条狐狸尾巴啊,我还真不知道往哪儿藏。
火柴比较轻装上阵,冲在我们前面,一见面就冲闻婧挥了一拳,说,闻婧你老丫的,还记得我吗?
闻婧上下打量了火柴一通,恍然大悟的表情,特兴奋地说,
“哎呀,火柴!怎么是你啊?多久不见了,你丫怎么死上海去了?哎,变了变了,真变了,的确是上海出来的啊,跟我们就是不一样。”火柴听了特得意,结果闻婧又整了下半句,
“上海是不是特忙碌啊,看把你整得跟四十岁似的,你看看这皱纹儿,跟我妈有一拼!”我看见火柴脸儿都绿了。
都大半年了,这闻婧说话一点儿没变,逮谁说谁,都不知道看脸色。我记得上次闻婧在一饭局上硬要说人家一十八岁的女孩儿拉皮拉得好把皱纹都拉没了,硬是把人家都说哭了。
她看到小姑娘哭了也挺惊讶的,说我没说什么呀,怎么哭这么伤心啊跟死了妈似的。
一句话说完我看见坐小姑娘旁边的妈也要哭了。我走过去,看见闻婧旁边站一男的,我瞅着特眼熟,非常眼熟,可是我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陆叙也走过来了,陆叙看着闻婧,特温柔地说了句,还好吗?闻婧在陆叙面前还算比较老实,答了句
“嗯我挺幸福的”。我看着闻婧的样子知道她没有说谎,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你现在叫我站在顾小北和姚姗姗面前说我很幸福我肯定说不出口,说出来了也得马上抽自己俩大嘴巴。
我突然发现我在闻婧面前其实和姚姗姗在我面前差不多,一路货色。我以前把自己看得特清高总是与姚姗姗这种只有美貌的人划得特清楚,比当初跟
“地富反坏右”划得都清楚。可是自己想想,我也是那种该拖出去轧了的主儿。
可是我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闻婧可以这么笑容满面地说出
“我很幸福”几个字,因为她拉过她旁边那个男的,鸵鸟依人地说,这是我男朋友,武长城。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天上飞机掉下来砸机场里了,这也忒震撼了点儿吧。
我刚还在想那男的是谁,立马闻婧就告诉我这是她男朋友,武长城,我靠,这不是姚姗姗的表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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