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开这些男人,在场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陆红鸾坐在偏殿里,从珠帘后看着老大哥许悠的登基大典,怀里抱着不到三岁的许怡。
虽然诞下了孩子,陆红鸾的容貌和身段儿都没有任何变化,许不令从漠北归来后,为了补偿她怀胎十月的‘寂寞’,这些日子都在好好地陪着她,可能是昨晚被折腾得没睡好,还稍稍有些走神儿。
萧绮穿着世子妃的衣袍,端端正正站在珠帘后,瞧见肃王坐上龙椅,眼中也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神色。
这几年打仗,萧绮即是军师也是后勤部长,跟着许不令走南闯北,付出比任何人都多,如今天下安定下来,可以退居幕后安心当个小女人,心里自是轻松多了。
与两个姐妹相比,一袭红色宫装的萧湘儿,神色则要复杂许多。
今天萧湘儿本不想过来的,可架不住众姐妹的怂恿,还是跑过来了。
萧湘儿在这个宫城里待了十年,曾经做梦都想出去,谁曾想到,出去转了一圈儿又跑回来。
从皇后变成太后,然后变成太皇太后,到头来又变成了未来皇帝的女人,感觉出去这趟就和白跑了一样。
崔小婉站在萧湘儿的身后,双手抱着湘儿的胳膊,笑眯眯地旁观。虽然崔小婉也是从这座皇城里跑出来的,却没萧湘儿那么多想法,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许不令在跟前就足够了。
崔小婉的身后,是宁玉合和钟离玖玖两个死对头,依旧是谁也不搭理谁,各看各的。
宁玉合江湖出身,如今不好意思当道士了,便跟着清夜一起潜心习武,年龄也不大,在陈思凝的刺激下,这两年可谓突飞猛进。
钟离玖玖的日子则要充实多了,技多不压身什么都会,除了研究医药、养身驻颜,闲时还在家里弄了个‘动物园’,养着各种奇珍异兽。
六个大姐姐的远处,五个小姑娘持着望远镜,站在一起兴致勃勃地旁观。
祝满枝如今到了长安城,如愿以偿重新回到了狼卫,成了缉侦司的名誉主官,办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当年那个,她辞职的时候说‘还有这种好事’的主薄调去养马了。
除此之外,祝满枝还是祝六所开武馆的名誉馆主,大有一统黑白两道的架势。
陈思凝自不用说,本事武艺高强,又和满枝聊得来,从北齐回来后,也跑去缉侦司混了个位置,私底下,还在大业坊的状元街上投资了家螺蛳粉楼,专门推广南越地道美食,结果就是隔壁的店铺敢怒不敢言。
宁清夜本就和满枝是好姐妹,而且也想在剑道上拔高一筹,免得被陈思凝完全压下去,整天都泡在祝六的武馆里学习剑法。
钟离楚楚武艺一向不高,但天赋还是有的,除开习武和学医,还在魁寿街开了家舞蹈班,教豪门千金琴棋舞曲,也算是多才多艺。
松玉芙是小姑娘中唯一不会武艺的,爱好就是读书和教书,在和萧绮一起忙完打仗的事情后,回到长安,专门弄了个幼儿园,日子过得比在楼船上充实多了。
至于小夜莺,因为是许不令的贴身丫鬟,行军打仗都跟在许不令身边,白天帮忙处理军务,晚上帮忙排解寂寞,回到长安则当管家,今天倒是没来。
太极殿前小雪纷飞,随着宋氏皇旗取下,换上肃王旗帜,肃王许悠坐在金殿龙椅之上,两个朝代的新老交替,也就此完成了。
长安城外,传来了数声炮响。
而千街百坊间的市井百姓、文人世子,也在此时,庆贺起一个大一统的盛世王朝,就此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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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世子许不令,欺男霸女、逼良为妻的事儿,到这里就讲完了……”
长安城坊市角楼附近,勾栏赌坊接连成片,泼皮闲汉围在茶摊上,脚下放着火盆,听着说书先生,讲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
说书先生坐在茶摊上,杵着藤木拐杖,意犹未尽地说完后,拿起茶碗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接下来,爷给你们讲个,一国太子,寻仙问道的故事,那太子可厉害了……”
“诶诶!”
坐在火盆旁的闲汉,正听得兴起,见说书先生准备换场子,有些不乐意了,意犹未尽地询问:
“不对不对,你这没讲完啦。”
说书先生话语一顿,有些不满地转过头来:
“什么没讲完?都讲到这里了你还想听啥?打仗啥的讲了也没意思,不如听那混账太子,欺师灭祖、四处强掳仙子的荒唐事儿……”
闲汉摆了摆手:“能坐这里的,谁想听打仗,不都是念着上不得台面那点事儿。”
“对啊对啊……”
“你方才好像漏了一个,那个小桃花呢?怎么讲到最后没影了?”
说书先生放下茶杯,露出笑容,转眼看向街边房舍,含笑道:
“小桃花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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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坊,青石巷。
小雪如柳絮,洒在不知多少代人来回的青石地砖上。
发黄的酒幡子,在风雪中摇摇晃晃,勾人酒香,似是融入老酒肆的一砖一木里,未曾端杯,便让人已经醉了。
头发大半雪白的老掌柜,背驼了些许,但面容依旧精神,肩膀上搭着毛巾,在几个大酒缸前兜兜转转,陪着铺子里唯一的酒客唠嗑:
“听钟声,在交接了,公子不过去,就不怕你爹收拾你?”
身着白衣的俊美公子,坐在靠窗的酒桌旁,面前放着两碟小菜,一壶老酒。
白衣公子眼神似醉非醉,手里拿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桃花。
听闻老掌柜的言语,白衣公子收起玉佩,端起酒碗,喝了口辣喉咙的断玉烧:
“走个过场罢了,哪有喝酒有意思。”
老掌柜呵呵笑了声,拿着一壶温好的酒,在酒桌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上了一碗:
“人都想陪着娇妻美妾,但脚下这路,不能不走,也逃不掉。”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没有言语。
他,只是刚刚从北齐回来,被媳妇们轮傻了而已,需要缓缓,这事儿不好开口。
老掌柜端起酒碗,和许不令碰了下,又说起近日的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