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纳台大声应道:领命!
寇仲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也来耍我,大家兄弟嘛!寇仲、跋锋寒和徐子陵在龙泉西南一座密林边缘勒马停下,他们故意绕一个大圈,避开龙泉军的哨探。
龙泉城南门外的著名灯塔仍是高耸入云,在这午后雨过天晴的时份,灯塔散发着懒洋洋的味儿。
徐子陵道:昨晚我就是在这里遇上烈瑕和可能是毒水韦娜娅的女子。
两人听过他昨晚的经历,跋锋寒微笑道:烈瑕是我的,两位勿要和小弟争。
寇仲目注再没有商旅离开的南门,道:恐怕你要得可达志同意才行。际此兵荒马乱之际,以他的为人作风,绝不放过烈瑕。
徐子陵道:拜紫亭确是个人物,吃了小龙泉这么大的亏,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寇仲欣然道:到俘虏集体被放回来,纸将包不住火,会狠狠打击和动摇龙泉城军民信心。
跋锋寒笑道:原来你的释俘有此妙用,不负少帅的智名。
徐子陵道:少帅状态如何?
寇仲昂然道:当然是状态大勇,昨晚六刀劈杀深末桓后,我的信心全恢复过来,比受伤前更厉害,陵少怎样?
徐子陵活动一下左手,微笑道:不知师仙子在我身上做过甚么手脚,内外伤痊愈至八九的程度,刚才策马而来,乘机调息,现在该可应付任何场面。
寇仲翻下千里梦的马背,大笑道:那就让我们三兄弟硬闯龙泉,看拜紫亭敢拿我们玩甚么花样。今早给他差点赶尽杀绝那口气憋蹙我太难受哩。
三人并排往城门口走去,登时令守城的将领大为紧张,城墙箭楼上的守军弯弓搭箭瞄准三人,城门拥出过百战士,领头的粟末将士大喝道:停步!
寇仲隔远喝道:给我去通知拜紫亭,我要面对面和他谈一宗交易。
守将不敢怠慢,吩咐手下回城飞报拜紫亭。
三人移往远处道旁一处草坡悠然坐下休息,养精蓄锐以应付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跋锋寒问聊道:子陵尚未说出龙泉事了后会到那里去?
徐子陵道:我或到巴蜀打个转,完成尚秀芳托我把天竺箫送到石青璇手上的任务。
寇仲向跋锋寒打个暧昧的眼色,眉开眼笑的道:看来以后我们若要探望陵少,只有到幽林小谷去。
徐子陵没好气哂道:少点胡思乱想吧!
寇仲哈哈大笑,又问道:你刚才说我不敢面对现实,意何所指?
徐子陵哂然耸肩道:没有甚么,只是指你硬要陪我去探大小姐,而不去好好训练和领导正在彭梁的少帅军,故感到你是不敢面对现实,一副拖得一时就一时的逃避心态。
寇仲叫冤道:我只是不这么快和你分手,况且我此行得益良多,不但学晓看天色,更得传人马如一之术,又领教到塞外骑射战的厉害,可说是满载而归。
跋锋寒道:你最大的收获,照我看并非这些东西,而是在大草原建立的人脉关系,就以古纳台兄弟为例,他们均是桀骜不驯之辈,若非你能令他们心折,他们岂肯全力助你。
寇仲微笑道:是我先当他们是兄弟,又拚死为他们干掉深末桓,他们感动下当然支持我。唉!我总觉得别勒古纳台这人颇具野心,城府深沉,不像他的弟弟不古纳台般率直坦白。
跋锋寒哂道:能成一族之主,不但讲手段更讲性格修养。突利又如何?我们为他打生打死,转个头便去和颉利讲和修好,事前有征询过我们的意见吗?我跋锋寒以后再不当他是兄弟!
寇仲愕然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反应却没你老哥般强烈。我会设身处地的为他设想,他不能只因考虑个人的问题,而置庞大族人的利益不顾,对吗!
跋锋寒微笑道:你是绝不会明白我真正的感受,因为你没有我的经历。况且你曾和突利同生共死,跟他的感情比我和他深厚得多,所以会设法为他开脱。但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和突利分属两个敌对的阶层,他有的是权,我有的只是一把想偷天的剑。兄弟!勿说我没有警告在先,终有一天突利和颉利会联袂挥军南下,你们最好做妥准备。
寇仲苦笑道:陵少你怎么看?
徐子陵叹道:一天毕玄未死,这可能性一天存在。
跋锋寒双目神光大盛,低声吟道:毕玄!
寇仲不想因辩论而加深跋锋寒对突利的不满,岔开道:陵少不是说过须远离中土,以免听到于我的任何消息,否则会忍不住来救我?
徐子陵想起石之轩,苦笑不语。
密集的蹄音从城门内深处隐隐传至,寇仲朝城门瞧去,淡淡道:伏难陀是我的,你们不要和我争。
跋锋寒哈哈大笑,借用他的话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蹄声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