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着双儿世界,世间分阴阳,一般来说男女相合才会诞生子嗣,这个世界有一部分降生男性却也是能生子,这一类男性出生时身体某个部位会有莲花印记生成,既是男子,又能诞子,故称为双儿。
双儿生育能力一般是比不上女子,其生育能力以莲花印记颜色划分,颜色浅淡者生育率低下,颜色朱红者则人人追捧,萧国史册中便有莲花印记为朱红者为后记载。
双儿与男子在外形上区别不大,只是双儿既有生育能力,有条件人家都会娇养几分,倒是显得双儿皆是比男子面嫩几分,这种事情一般出生时便能确认,但也有生育能力着实低下者,莲花印记几乎浅淡到看不见,直到后来才被发现。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哥若真是双儿,只怕你俩都嫁不出去。”林父脸皱更深了。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让开。”林母匆匆回来,领着那大夫到了床边,“快给我儿看看,看看要开什么药,不管多贵药,一定要把这命给吊住了。”
“是是是,夫人您别急,小这就给令郎看。”那大夫跑也是满头大汗,好容易坐稳了擦了把汗,拿出药枕给林肃探病,脉象却是探了许久。
旁边站着人皆是屏气敛神,直到他松开手时候林母才没忍住问道:“怎么样?”
“大病伤元气,这伤下去没死真是万幸。”大夫看了一眼林肃伤口道,“既是打算打死了,为何又要让大夫来救?”
林母换了位大夫,这位大夫也是西南城中有名大夫,救死扶伤无数。
作为大夫最为厌恶就是把人弄到半死不活再让大夫救,他们是救死扶伤,又不是神仙。
林母闻言又要掉眼泪,瞪了林父数眼。
林父着实有些尴尬:“这一顿打不能免,你只说怎么救。”
“在下开些药,外敷内用,至于好了以后会不会留下病根,身体伤了元气能否长寿都要看造化了。”那大夫也知刚才逾越,恢复了恭敬语气道。
“不管多贵药,救便是了。”林父心中莫名有些郁结,叹了一口气。
药开下了无数,不仅身上要上药,还要将其他三碗煎成一碗,黑乎乎药汁闻着就苦倒味,林婷儿看了一眼直接用胳膊捂住了鼻子:“啧啧啧,这药我哥怎么可能喝下去。”
林母端过药碗,又取了几颗糖过来坐在床边道:“没事,娘慢慢给你喂,一口药一口糖,总能喝下去。”
直接被留在护国公府大夫那边屁股还没有坐定,闻言只能无奈起身过来道:“夫人,这药不能乱配别东西,要不然药效若是无了在下也无办法了。”
这种时代药确是苦了些,难喝了些,但对于林肃而言还是能接受,倒是林母这娇惯劲儿,林婷儿都怀疑他是双儿也不是没有道理。
林母一时之间有些犹豫,看向趴着林肃道:“肃儿,要不忍忍,身体要紧。”
“男子汉大丈夫喝个药,磨磨唧唧……”林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想他军中汉子即使断了胳膊都能够咬住牙关一声不吭,儿子喝口药还要哄……
然而他话被林母一眼给瞪了回去,八尺汉子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现在却只能坐在一旁椅子上生闷气。
林母继续哄林肃:“肃儿,听娘话,把药喝了,喝了才能够好快。”
林肃也是遇见过这样宠儿子母亲,应付起来不算为难:“娘,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
“好好好,娘这就扶你起来。”林母将碗递到了林婷儿手中,自己将林肃小心翼翼扶了起来,生怕他有一点儿难受,等到林肃稍微趴起了些身体,林婷儿将碗递了过来。
“哥,你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了,不会还让我喂你吧。”林婷儿说了一句。
林母接过药碗,直接一巴掌拍上了她后脑勺:“大病时候那是手脚无力,你不懂。”
从小到大活蹦乱跳,打遍全城小子无敌手林婷儿坐在了林父一旁:“爹,你看我娘。”
“我不看,这家里我说了不算。”林父小声道。
林将军在外威风八面,到家里操持照样听夫人话,况且养不教父之过,他怎么也无法逃脱责任。
“娘,我自己喝。”林肃端过药碗,直接闭气打算一饮而尽。
一旁林母却是格外担心:“你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把我儿子吓得都要自己喝药了。”
“啧啧啧。”林婷儿啧了两声。
林父一张脸虎更深了。
林肃好险没有一口药呛出来,却是咳嗽了几声。
林母本想说什么,听他咳嗽却是转过头连连拍着他背道:“喝慢点儿,别呛着。”
林肃深吸了一口气,将剩下药一饮而尽道:“没事。”
“肃儿真棒,都不用娘哄了。”林母接过干净药碗给他擦了擦嘴。
林父看了一眼倒是觉得满意:“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该如此行事大方才好,看来打板子还是有用……”
“养不教父之过,他打了板子,你这父亲倒好好坐在这里,按我说,你也该挨上几下,体会一下儿子苦才是。”林母气不打一处来。
林婷儿开口道:“娘,我爹又不是没挨过军棍,他气起来连他自己都打,可打一百军棍不照样第二天骑马射箭,这招对他没用。”
“你这混小子。”林父一巴掌拍上了林婷儿后脑勺。
他那一巴掌即使收住力道也是极大,林婷儿被拍了一下却是坐稳稳当当,连个晃悠都没有。
林肃深刻怀疑就是因为这个妹妹太虎了,太像男人了才让林母无处倾泻母爱全部投注在了原身身上,会哭孩子有糖吃,因为混账总是会引来更多关注,而乖巧不需要操心那个完全就是被放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林肃伤却好挺快,其速度和恢复让大夫都有些啧啧称奇,而在躺了两个月后,林肃到底可以下床了。
林父本以为他要复健又要扭捏磨蹭,可林肃却是自己扶着墙面慢慢前行,便是有些许疼痛也未曾中途叫苦叫累。
“哥这次被打了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林婷儿看着林肃复健道。
“鬼门关上闯一圈,有些事情也就能想通了,”林父既是欣慰,也是叹气。
若是早能改好,谁家父母希望自己儿子在鬼门关闯一圈才能够学好。
林肃复健速度很快,不过十几日功夫自己一个人行走也没有半分问题时候,直接沐浴更衣,穿了一身素服带着人便出了门。
两个月前护国公独子被打了军棍,在鬼门关上踏了一脚,好险才救回来事情在西南城中也是传遍了事情。
护国公驻守西南之地,免这里百姓被贼寇侵扰,劳苦功高,偏偏独子混账,是这城中出了名纨绔,虽不至于欺男霸女,却也是让人听之摇头,只感慨这护国公英雄一世,却是教出了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林肃欺辱新进军营新兵之事本是引很多人不满,只恨不得将这纨绔打死才好,可那军棍真落下,听说这纨绔九死一生,护国公府都要挂白帆时候很多人又觉得这混蛋罪不至死。
人生四大苦,丧子之事绝非一般父母能够接受,护国公只有一子一女,若是丧了,也是悲苦。
此事褒贬不一,但看在护国公份上,城中百姓总是对林肃多了一分宽容。
但这不代表看见这纨绔出来时候不忌惮。
“这才两个多月,看起来倒像是没事了,不会之前军棍是骗人吧。”
“满城大夫,又有上好药,没看护国公府都急疯了,想来当时伤重。”
“受罚之时可是在军营,多少将士看着呢,当时据说血流了一地,脸直接白了,听起来很是吓人,你没看那步子还是迟疑很呢。”
“那他刚刚好就出门,是要去哪里?不会是要打击报复吧?”
“若真是如此,只怕又要被打了……”
西南之地民风婉约,百姓便是议论也是远远看上两眼,没人想去招惹他。
林肃一路前行,侍从跟随在其后,看着他前往方向道:“少爷,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跟着便是。”林肃说道。
两个月时间足够他打听清楚欺辱士兵家中在何处,今日刚好轮到那人休沐,该有歉意必须要奉上。
若能人人夸赞,原身又哪里愿意在这西南城中被人唾骂厌恶,只是他无习武之天赋,也受不得那份苦,不似妹妹那般从小摸爬滚打惯了,文才又不显,母亲虽是疼爱,可是两厢对比,从父亲那里得来几乎都是训斥。
护国公军务繁忙,时不时便要亲自领兵出战,家中事务都是林母一手操持,女儿当小子养,时不时便带去了军中受训,打骂两句都是随意,原身却是身体孱弱,不与林父亲近。
林父甚少归家,见面时间可能都是训斥,有人或许能够以此上近,原身却是有些自暴自弃,既然人人皆觉得他是纨绔,便做个纨绔,如此放任之下,到底犯在了林父忌讳上。
对于将军而言,家国之事往往胜过一家之事,才能够护佑无数百姓安居乐业,这是职责所在,但原身心底愿望,作为他身体继承者,总要帮他满足一二。
西南之城非皇城,城中并非处处都是青砖红瓦之户,除了那护城城墙,城中土石堆砌房子当真不少。
那新兵家在城南,这一处屋舍林立,看着倒像是一处村落,林肃过去时候那本来忙着屋里屋外人皆是看了过来,人多眼杂,难免有人认出他来。
“那是护国公家公子!”
“他怎么来了?今日王威可回来了?”
“据说是被打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这可是来报复?”
“这可怎么是好,快,快去通知王家,还是避一避为好。”
“该叫将军将这混不吝抓回去才是。”
林肃已然看到了有标志那家,却被数位男子拎着锤头拦在了面前。
“你来做什么?”一人问道。
他一身粗布衣衫,虽是拿着家伙,却在林肃靠近时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免得挨着他。
民不与官斗,若是贸然伤了官家人,只怕一家人都要遭殃,可作为男人又不能让这纨绔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你们想干什么?”跟随在林肃身后侍卫拔出了一截刀。
即使少爷是个纨绔,却也不能随意被人伤了。
因为这个举动,那几人更是认为林肃是来找茬,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把刀收回去。”林肃吩咐着身后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