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看着崖边的贡品和那件白色披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我想到过这小子的童年定过得凄惨,肯定没少被同门师兄弟欺负,可我没想到他竟目睹了自己阿娘的惨死,还在仇人的手下忍辱负重地活着这么多年。哎,武岳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怕是一生都无法治愈,即便是武岳已经死了。”
沈钰若有所思:“神机门的弟子说过,恒生是神机门师祖的亲传。若我记得没错,神机门的师祖也曾是乌思的学生。既然能入得了乌思,即便是最终没有成为天阙的仙官,灵力修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又怎么会看不出恒生已经堕魔了?”
沈钰所说,也同样是虞姝想不明白的一点。
神机门的师祖姜枫为何会留下已经堕魔的恒生,还收他做亲传弟子?还是说姜枫真的没有看出来,恒生早已堕魔?
虞姝道:“银花毒的炼制之法想必也是姜枫传给恒生的,灵剑宗的陆晨跟姜枫曾是好兄弟,陆晨秘制之毒,姜枫知道也不奇怪。不过武岳也是姜枫亲传,姜枫若真收了恒生,那恒生岂不是与武岳同辈了?姜枫怎么越老越糊涂了?”
“他的确是越老越糊涂。”
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沈钰和虞姝回头,只见一身黑袍的恒生手持血染的弯刀正站在他们身后,他那件黑色的袍子看起来比之前颜色更深了。
大概是因为从小受欺负,恒生生得有些面黄肌瘦的,可此时他的手上和脸颊上都沾满了血,竟称得他的肤色惨白。
他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是刚刚用来装贡品的,而现在却盛满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正发出阵阵恶臭。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
虞姝毫不掩饰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捏着鼻子嫌弃道:“你还真不嫌恶心啊。”
恒生仿佛闻不到那些腐肉的味道,他用手背在脸上擦过,脸上的血迹又被刷新了一道,绽放在他几乎病态的笑容下。
“师祖老了,比三岁小孩还好骗,我说什么他都信。”
“呵,不过也多亏了武岳那老淫贼拿女人做炉鼎的那些丑事败露,不然师祖也不会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