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会觉得疼吗?

早前王刍受了迎棠一击,感觉灵魂都要分崩离析。

他强行压住动荡的魔元,一回到宫殿就把自己关起来,盘坐闭关。

满脑子都是:我太壮了也太黑了呜呜呜。

自迎棠大闹后,魔王殿仍在整修,魔王也被迫闭关,大小事务都由丹缘处理。

丹缘忙得焦头烂额,四处奔走搜刮天地材宝。出差几个月方回来的丹缘,忽然感受到王刍的灵力遭受了极大的波动。

丹缘当即破门而入:“王刍,你怎么了?”

王刍正趺坐入定,无暇理她。

甚至盘算着要不要去西海杀点入魔的蚌精,取她们的珍珠磨成粉每天敷一敷。

丹缘焦急的目光锁定住他身侧的软烟罗。

她闻到一股令她作呕的海棠花香,气得筋脉都要崩裂。

“那个该死的跳猫子,竟然因为嫉妒你我的婚姻就把你打伤,手段真真阴毒。”

王刍这才不耐烦地回她一句:“尊者身边有人了,因为怕我误伤他,尊者才打伤了我。”

什么?

丹缘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迎棠找到目标了?

她不信。

丹缘絮絮叨叨地给王刍布下层层阵法,护他养伤。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魔能入她迎棠的眼。”

她知道每季度初月隐的时候,迎棠都会闭关。

她灵府残缺空洞,需得专心稳住动荡的法力,不得分神,就算天塌了迎棠都不会管。

今天,正是迎棠灵力暴动的日子。

在迎棠的院子找一个男子其实很简单。

除了白卿偶尔可以是个雄的,这一代所有的小狐狸都是雌的。

丹缘一眼就瞧见厨房里的少年。

她谨慎地隐匿气息,发现那少年竟修为低微,甚至没有筑基。

堂堂魔尊,竟金屋藏娇,还藏了个炼气废物,笑死魔大牙了。

这等蝼蚁,她甚至都不用灵力,徒手就能把他掐死。

她当即甩出一鞭子,把人捞走。

丹缘擅长隐蔽,院子里不会留下她的气息,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用蛮力干掉他。

她飞得很快,带起的强风在夏允平脸上扫过,像被打了耳刮子似的。

不消一瞬,他便被带到一处荒山野岭。

丹缘甩出鞭子,把他扔到光下面看。

男子眉目如山,鬓似鸦羽,也就一张脸可看。

他周身毫无灵力,不及王刍万分之一。

“那跳猫子就喜欢这样的废物?真是配得不行。”

夏允平从容站起来,眉目骤然冷下几分。

四野垂黑,原本温润的少年忽然散发出刺骨的煞气。

丹缘眉梢一跳:“本公主今日就废了你!”

如潮威压席卷而去。

夏允平掷出一根金簪,倏有鎏金盘龙扶摇直上。

丹缘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被簪上的灵力冲得视线都晃悠起来。

少年的眉目低垂,灰色的眸子闪出凛冽的银色。

他立如长杉,点点金光坠在他的白衫,华美中泛着一股阴冷寒气。

他凉声道:“我倒还没杀过魔。”

丹缘一梗。

这人扔灵器的动作和迎棠简直如出一辙。

迎棠的人,果然和她一样嚣张讨厌!

“找死!”

她一招使出足以灭杀对方的灵力。

夏允平迅速辨别方位,手腕一抖,几根长簪纷纷落地,形成一护佑之阵。

灵气自簪头翻滚而上,如浪涛掀起强大的震颤。

他漾起笑意。

姑娘说的不错,这些簪子确是好灵器,他虽没什么修为,也能使得。

丹缘长鞭凝住魔力,挥臂一甩,劈开那惊涛骇浪。

金色的浪花尖上,少年挑起一根海棠花枝,漠然劈下,排山倒海般的灵力从花枝中迸发出来,化为剑意,凝成巨大的金剑,大有断山隔海之势。

丹缘惊地眉毛飞起,慌忙竖起屏障,用庞大法力硬抗这一击。她罩下重重威压,眼看要把夏允平的骨头都碾碎。

但这点伤痛,不足从前受过得万分之一。

夏允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还不退缩,竟立直了身子,继续与她僵持。

他周身杀气十足,仿若阴曹地府来索命的判官。

咔擦。

丹缘听到头顶屏障在飓风下碎裂的声音,属于迎棠的灵力一丝一丝透进来,像毒气侵蚀她的魔力。

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都不会觉得疼吗?

她该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目光流转,丹缘发现他是个瞎子,抬手猛力一刺。

魔力凝成的针刺破屏障,直朝夏允平飞去。

夏允平看不见,但听到风声。

在魔针要刺到他额间的一刹那,他微歪过头。

细针擦过他的眼框,在太阳穴下划过一痕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