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好的。
痛意烧灼他的心脉,他颤抖地拿出那颗琉璃铃铛,紧紧攥在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丞相府的灯笼亮了。
朝冽听到脚步声。
他动用灵力还原了整个院子,轻轻拭去额上的冷汗。
咚咚咚。
“朝公子。”
朝冽打开门,脸色惨白:“何事。”
管家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宫,宫里来圣旨了。”
圣旨?
朝冽的灵府疼得厉害,他的思绪有些乱,脑子里一片浆糊。
丞相府的所有人都跪在厅内。
朝冽被赐特权不用跪拜,可以站着听旨。
小太监清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月长公主行孝有嘉,秀外慧中,品貌无双。今有丞相之子,刑部吏部侍郎朝冽,轩然霞举,文武双全,才貌堪配,故朕下旨钦定为长公主驸马,择吉日大婚。钦此!”
丞相府一片沉默。
朝冽愕然,心跳逐渐变快,乱了好几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扶住身旁的柱子,显得茫然又无措。
她竟想让他,当她的驸马。
她真的心悦他。
喜悦与悲伤同时涌上来,几乎要压垮他。
那些思念,那些爱恨交织,仿佛一瞬间淹没了他。
如果可以,当下他只想接过圣旨,告诉她。
他也想娶她,做梦都想。
众目睽睽下,朝冽忽而吐出一口鲜血。
迎棠在正殿里端坐。
她不回赤霞宫,就是在等丞相府的消息。
他这回肯定不会拒绝的。
团扇掩住她的唇,却掩不住她眉眼的笑意。
越渡远:啧啧啧,瞧这笑靥如花,没眼看……
但渐渐的,迎棠忽而感觉浑身一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割裂她的神魂,叫她神识也连带着难受起来。
很奇怪的感觉,像是生命在渐渐流逝,但她本人却感觉不到伤痛。
迎棠耳朵特别灵,不等她多想,便听到小跑的脚步声,忙坐直了盯着正殿门口瞧。
传话的小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朝,朝侍郎未接圣旨。”
迎棠:???
她的一颗心,登时跌入谷底。
整个正殿都冷下来,仿佛回到冬日。
越渡远眉头一皱:“是未接,还是拒接?”
小太监:“小的读完圣旨,朝侍郎竟吐血了,然后……像一道闪电,消失了!”
迎棠倏地起身:“吐血了?”
越渡远寻思这难道是一种死遁?天尊都要玩这套?
还不等他发问,迎棠便风风火火冲出正殿。
她拔出春辰剑一跃而上,御剑抵达丞相府。
她嗅到浓烈的血腥气,还看到因为这些血气,竟吸引了许多无名小妖贸然闯入丞相府。
府内凡人们并未觉得有何异常。
飞在空中,迎棠投下清洁咒,把大厅内的血清理了一遍,用元婴期的灵力把发了疯似的小妖们统统屠尽。
人呢?
她寻着朝冽的气息跑到他的院子,前前后后找了一遍。
她焦急地找他,跑得气喘吁吁,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迎棠冲进那间卧室。
室内阴暗,灯烛均是新的,从未点过般。
大面的墙体皲裂,像有人用灵力狠狠撕扯过,又勉强修复起来。
她的画像,已然不在墙头了。
丞相头都大了。
他不知道朝冽是什么来头,为何备受陛下信任,但连圣旨都不接,还失踪了,就算是再当红的臣子,也会与皇帝生出嫌隙。
奈何朝冽人间蒸发,连朝都没上。
怪哉。
迎棠气哄哄的,没等到朝侍郎的回复。
连人都没了,找了一圈,连灵力的影子都瞧不见。
她身上确有许多法宝,但有些并非是她现在的修为可以驱动的。
她问竹简里万能的小人精,小人精也纳闷呢:“什么?你说朝侍郎消失了?”
青茷惊奇:奇怪,天尊也没回天阙宫啊……莫非是灵府提前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