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裘彩撷下意识就是她们家裘相开始有所动作了,至于为何不能将她现下带出去估计也有自己的顾虑。
“这可是个好兆头,相信很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嗯。”乐喜点了点头,垂下的眸子里有片刻落寞,“所以这也算是一段难忘的时光,毕竟像咱们这样的府邸说起来是没有办法让裘姑娘留宿的呢。更何况……奴没有照顾过女子,自然也是一次难忘的体验。”
他停顿的部分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话题,然而被生生掐断强行扭转的主题更诙谐更得体一些。于是裘彩撷听到之后只觉得莞尔,打趣道:“那乐管家也属实幸福,毕竟我对师父的了解他甚少回府要求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好伺候的。你若当真有机会长期伺候我,恐怕不足月余就要逃走了。”
怎么会呢?那也是求之不得。
乐喜面上笑得无奈,回道:“姑娘总喜欢这般开玩笑,搞得京中人对姑娘多有误解。”
“哦?乐管家怎知那就是误解呢?至少说的那些事大多数都是真的,我的阿爹也就是裘相一月中至少有半月要被言官参奏纵女行事管教无方。”
她仿佛很喜欢用恶名,相较于夸奖得到恶评更叫她觉得安心。乐喜懂她的心情,好似为自己筑起了一道坚实堡垒可以阻挡一切的风雨,让自己百毒不清。
乐喜掩着嘴轻轻笑起来,“好羡慕裘姑娘,也羡慕那些可以作为裘姑娘好朋友的少爷小姐。”
这……这个乐喜当真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吗?听到她过往那些“精彩”经历怎么也该露些惧色、厌恶,再不济也不该是这般笑、这般说。
“乐管家倒让我有些糊涂了,我仿佛也没说什么可以叫人羡慕的话。”她跟在乐喜身后,这人虽然不似李梵音那般俊美无俦,但是相处起来却比李梵音更为舒适。
李梵音那头虽也温柔好说话,却并不是个实实在在可以叫她安心的,这乐喜一举一动皆让裘彩撷感受到真诚,好似是真真切切地将心捧到人面前惹得裘彩撷总是忍不住要怜惜。
“怒感觉到,裘姑娘一定会待身边的朋友极好。护身边的人在羽翼下,奴很羡慕,无比羡慕。”他的身份是卑微的,却也偶尔会祈求能遇到一个愿意护他的人。
不似锦程这般作为主仆,凭着一张契约的纸或者是实实在在的月俸,若是真有人跨越这一切也愿意提供给他庇护,他想他是愿意为那个人付出一切的。
是的,一切。
乐喜这话说得她心下一震,反倒令她想起有一日她上宁王府请罪,李梵音对她展现出了独特的善意和好感。她也曾承诺过会在国子监里罩着他,罩着他并不是说说的,也并不是单单在国子监。她那会儿是当真打算将李梵音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哪怕这个人深入接触后同自己有太多的不同,太多的隔阂。
若说自己有什么能给李梵音的,既不是权利钱财也不是心细周全,恐怕也就是多包容一些。
“对了乐管家,你同师父说一声我现下不过去,晚些我再去谢罪。”想起那个人落寞的背影她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小题大做了,本来两人的差距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