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照旧一身艳丽红衫的李梵音起了个大早打理自己,他可以断了两顿的汤药尽管这叫他是不是觉得五内俱焚、呼吸困难,不过想到今日不必再丢丑人前他仍然觉得十分值得。这次他没有在屋内等着裘彩撷推门而入,想着昨日的不欢而散到底是想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好叫对方不至于疏远自己,于是他便遣了小厮将软塌抬到院中。
再三确认了自己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味之后,等待的焦躁之意慢慢漫上了心头。风还算凉爽,日头也很舒适,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想着再歇一会儿裘彩撷便来了,或许他养好了精神之后尚有气力亲自领她去园中走一走。他知道一个地方的话四季不败,或许这宁王府往后不再存在,不带她一道看着实是可惜了……
这么想着的当儿,李梵音到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儿,院子里夹杂着风声的声息格外凌冽,李梵音当即被惊醒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来人。在确认了那一袭黑衣的蒙面男子身份后,他舒了一口气回到最初的慵懒模样。
“结果如何?”
来人即便蒙着面一双眼睛却是既不羁又不屑的样子,“你那个裘小姑娘……过了,二十压线,也不知道怎么算得成绩这般精准,瞧着也不像是个精明的人。”
听着怀鸫这算不上夸奖的话,李梵音倒是不以为然地弹了弹手指,心情颇好地回了他几句,“你这是妒忌了,小姑娘九岁就在国子监的榜上有名了。”
怀鸫一听扁长又十分有气势的一双眼当即垮了下来,“我敬谢不敏都来不及,还需得去嫉妒她?”
若是个江湖武功排行榜他倒还能多生出几分兴味来,对于这种让一群书呆子挨个儿舞文弄墨、纸上谈兵还非得分出个一二三四来的事情,怀鸫只觉得这当政的天家无聊至极。
李梵音笑了笑,“对了,你去的时候可见着她人了?”
“没,倒是瞧见了相府的马车。”怀鸫在离园从不同他客气,见这人好似还要同他说会儿话的模样他便自顾自拖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在他跟前一道晒晒太阳。他不愿将面罩取下来又怕唯独将一双眼睛的部分晒得黢黑,只好回避了阳光选择面对李梵音。
这倒好,怀鸫话音刚落便看到李梵音意有所指的样子,他心下觉得有趣。这厮雷打不动得像一尊活菩萨似的,有生之年还能从他面上看到这般近人气的表情。“我知你在等她,不过那相府的马车没一会儿便走了,瞧这方向不似往咱们这儿,倒似回府去了。”
李梵音点了点头。连着两日都要来的话那厮至少会找个理由,名正言顺乘坐相府马车来定然不会。再者说现下时日尚早,兴许裘彩撷会再晚些找个理由脱身过来。李梵音虽然觉得有时候她的这种小聪明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然而想到她这般汲汲营营无非是为了瞧自己,眼底便将裘彩撷的种种蠢事看做是娇憨。
他抿了口茶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你且在我院子里别出去了。”
想起薛岐昨日夜里的嘱托,怀鸫俨然一副头疼的样子,“你且罢了,那小祖宗要是说明日再来呢?难不成往后还得专门设一个引路人?”
“也无不可。我的意思是从暗卫里头寻一个女子安排到她身边去,毕竟光是府里还不够,外头的凶险却是不减反增的。阿彩她一个人难免叫人担忧了些,对了,你有好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