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一直觉得，这些都是小老百姓们的生活，不适合自己，遂道：“相府不需要这些，以前年关我都是在宫里过，跟皇上谢恩

，跟皇后谢恩，跟皇太后谢恩……有哪里不对吗？”

谭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相爷，就算您不在府中过年，这府中该有的一切都得有。就那这贴门神来说，正月里阴气正胜，

难免有邪秽作乱，把门神贴上才能保佑家宅一年的平安。”

宁子漠不假思索：“我不信这些。”

“可府里人信啊。”谭素掀开盖子，将茶叶加进去，“人心安定，才是家宅安宁的根本。”

她抬起头来，露出消瘦刻骨的下巴，那双眼睛还和第一次见她时那般从容镇定。每当她眯起眼睛笑的时候，总觉得和她之间的

所有距离都随之烟消云散。

宁子漠捂住心口的异样，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明明来之前就决定了不能轻易给她好脸色，怎么

就忘了呢。

茶水煮开了，“扑扑”作响。

谭素连忙接起盖子，茶的香味瞬间就扑面而来，她往里又加了几朵新鲜的桃花，正好能压住涩味，“相爷年关事情繁多，何不把

这些小事都交给谭素？等相爷从宫里回来，相府也就焕然一新，看着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宁子漠瞧着她低眉浅笑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扑簌在心头，好像跟记忆中某个场景重合了，让他有些舍不得移开眼，“我在想，年

关那天我还去不去宫里。”

谭素错愕，“可以不去吗？”

“年关那天感染风寒，恐传染皇上，可以不去。”

宁子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可不像会感染风寒的样子。谭素忍不住笑道：“相爷这官当得可真悠闲。”

“嫁入相府，你也可以这般悠闲。”宁子漠半垂眼睑，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

谭素手里的茶杯忽然就落了地，摔得粉碎。她赶紧弯腰去捡，掩饰自己的慌乱，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