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岱展开手谕,一句一句地看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噩梦缠,惊座起,念汝三分,故而此书:吾深感汝之南临夷军,生死难料,倍觉痛心,恐汝之一去不归,又忧南夷犯境,终日不安……经年俞久,吾常感身衰力竭,恐无明日,今赐手书,待汝大败夷军,凯旋而归之日,得见此书……吾许储君之位,仅以此书为证,盼我儿归来,励精图治,国富民安……”
李洪山听完,已是瘫软在地上。
原来那封传闻中的密诏,真的存在!
权岱读完,已是深感痛心,“原来当年先皇想要立的储君并非大皇子,而是三皇子你啊……是老臣糊涂,老臣对不起先皇,对不起黎民百姓,更对不起三皇子啊,老臣有愧……”
那一句“老臣有愧”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心,底下一片悔恨之声,皆是悔不当初。倘若他们再等一等,等到景王凯旋而归,如今大聂又怎会是此般景象?
众臣都沉浸在往事之中无法自拔,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那封手谕的存在。
尹侯爷不肯死心,诘问李珏:“为何当年王爷不肯拿出来?如今皇上一驾崩,立马就拿出来了?那封手谕究竟是真是假?”
李珏亲手扶着权岱坐下,将那封手谕放回盒子里,“本王当年行走匆匆,除了这封手谕什么都没带走,父皇让我回京再打开,我也并未多想,可等我回京之时,皇兄已然为皇,本王若拿出手谕,岂不是要让这天下大乱?如今实属迫不得已,只能将其公之于众,为这天下黎民百姓少些苦难,求一个名正言顺的君……”
好一个名正言顺的君。
好一个为国为民的贤王。
宁子漠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在底下听了,都要被他这一番说辞给感动了。
“更何况,本王已经担任摄政之王,而今皇兄驾崩,又无子嗣,皇室血脉也只余本王一人,理应由本王担任……”
“景王。”宁子漠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静静地看着他,事到如今已经是避无可避,必须迎头而上,“那封手谕是真的吗?”
李珏冷笑,“宁相不信?”
“下官只是觉得好多事都来得太巧了,宫中宫变,王爷你就正好入宫,皇上昏迷不醒,你你便代为执政。林侯归来,王爷你就顺理成章做了摄政王,现在皇上驾崩了,王爷又正好请来了左相大人,又正好拿出了这封手谕,正好手谕上又说先皇欲立你为储君……”宁子漠笑了起来,“这一切会不会都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