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不许眨眼睛

“我知道师尊生得不丑,难得师尊还有此自知之明,就师尊这张脸,要是下海挂个牌,恐怕方圆百里,不,方圆千里,无数人争先恐后,砸锅卖铁,也想一亲师尊的芳泽,不过……”他嘿嘿傻笑,凑过去啪叽亲了慕千秋一口,“他们没那个福气,师尊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喜欢师尊,喜欢地不得了。”

徒弟总是这样。

长不大,没睡醒,喝醉酒,稀里糊涂的。

在床笫之间,连谁上谁下都分不清楚,还敢过来撩拨惹火。

慕千秋其实并不是个很温柔的人。

修了好几百年的无情道,对男女之事,甚至是龙阳之好,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稍微懂的那些小伎俩,也是此前意外听了别人的墙角,山中那些女弟子们,甚至是一些男弟子们,对阮星阑的腰,从好奇,到羡慕,最后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那种话本子,一摞又一摞,插画一堆又一堆,不是慕千秋不想听,不想看,就能不知道的。

他此前也误以为徒弟在外四处留情,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自打二人第一次双修,慕千秋便晓得了,徒弟是有贼心没贼胆,嘴上风流倜傥,内心小家碧玉。

床事上…徒弟大抵是能放得开的,也会有极少数很羞涩的模样。双手捂脸,蛇尾巴死死护住不可言说的地方,又哭又叫,哼哼唧唧,一边说好爽,一边眼泪汪汪。

慕千秋不懂的是,既然爽,为何还要流眼泪。

他心疼徒弟的眼泪,但在床事上,又被徒弟撩拨得欲罢不能,总是想弄哭徒弟,把徒弟弄哭,弄怕,弄得徒弟再也不敢色胆包天地过来撩拨。

可……徒弟还太小,慕千秋怕阮星阑日后会后悔此前做下的种种,也怕阮星阑会泥足深陷于此,遂事后总封他的记忆,让徒弟想不起来两个人之间的亲密过往。

哪知,徒弟即便记不起来,想不清楚,却一日比一日还粘他,一日比一日更放肆大胆地撩拨。

什么锁殿门,震塌床,换床榻,侍奉师尊,让师尊舒服,这些话,岂能是一个徒弟能对师尊说的?

慕千秋觉得自己有罪,有大罪。

犯了很大的戒。

把好端端的

徒弟,往炉鼎的路上引,实在不配为人师表。

阮星阑不知慕千秋的想法,看着师尊突然暗下来的眸子,还以为是自己掐痛师尊的手腕了。

在床笫之间,他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哪怕慕千秋蹙个眉头,他都恨不得自扇耳光。当即捧着慕千秋的手腕,连声儿问他疼不疼。

慕千秋一时未能回答,抿起了薄唇,目光晦涩难懂,凝视着徒弟略显懊恼的脸。

“对不起,师尊,是弟子……是弟子色胆包天,是弟子理解错师尊的意思了。”挠了挠头,他担心师尊会疼,会害怕,赶紧从慕千秋的身上退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在乎师尊的感受,特别特别在意。不允许自己让师尊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哪怕自己都憋得小脸通红,哪怕自己解决,也不敢轻易亵|玩师尊了。

半点不敢。

他不是害怕被慕千秋惩治,甚至觉得师尊的管教,根本就是毛毛雨,雷声大,雨点小,不足以让他害怕。

真正让他害怕的,还是慕千秋偶尔会流露出那种黯然神伤的表情。

这会让阮星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

“师尊,你起来,你骂我吧,要不然,我趴下来,你打我几下,狠狠打几下,出出气。你别……别露出那种表情,师尊,我害怕,呜呜呜。”阮星阑特别没出息,鼻尖一酸,双手捂脸嗷嗷大哭,“师尊!我觉得……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不是好像,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是不是觉得我年龄小,是不是觉得我脏,我脸皮厚,我不要脸,你不喜欢我这样的,是不是?”

“没……”

“师尊骗人!师尊刚刚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看茅坑里的臭虫一样!”阮星阑委屈起来,半夜三更地不睡觉,就想跟师尊亲亲我我一下。结果师尊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坨泥巴没区别,师尊嫌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