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比他高半个头,站得又近,不扬起下巴根本做不到眼神交流。
这样正好。
等了半晌对方却也没说话。
安宁这才不安地抬头,却见对方的目光先是与他对视,接着下移到他手中攥成团的,擦过眼泪的纸巾。
他心下赧然,装作插兜,把捏纸巾的手收进了薄外套。
谢天谢地,对方终于开口:“大半晚又摔又吵,让不让人休息?”
安宁把头埋下去,很小声说对不起。
他看着对方脚上的黑白条纹拖鞋,心里想的却是曹恒启是不是真的走了,这一次他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你看什么呢,地上有钱?”
男人的低音炮吓得他一耸肩,太虚神游被迫中止。
他摇了摇头:“没。”
男人跟着往下看了一眼,停顿两秒,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居高临下看着他。
摆明了有话要说。
安宁双眼通红未消,挺不好意思,心里也忐忑,怕邻居有什么闲言碎语。
谁知男人却像是不想说了,转身就走,安宁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脚步声却停了。
男人转回来,满脸嘲讽:“这回不涂指甲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