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叫她怎么说?
难道要她说,是因为见他准她入内书房看书,而做出的联想吗?不说她若真这样说了,郎主会不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来,便就是这样的话,她也难能说出口来啊。
许是见秋穗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傅灼总算忙中抽空,从案卷后投了目光过来。
但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去,继续落在了手中握着的卷宗上。然后他的话才又轻轻飘过来:“不如我帮你说吧,你见我破例准你进书房读书,你便生了这样的猜测。且先不管你猜得对不对,秋穗,我好心让你读书,你却背地里捅我刀子,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嗯?”
那轻飘飘的三言两语,说的秋穗背后冷汗涔涔。
但秋穗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诚恳道:“老太太也是关心郎主您,奴婢只是向老太太说了您的喜好,老太太不会害您的,所以……”她想说所以这不算背后捅刀子,但又觉得,主家说你是你却还反驳,典型的嫌命长。于是秋穗后面的话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只低头承认了自己的错。
并说自己下次不敢了。
傅灼总算暂且撂下了手中的要务,抬起了头来,望向了跟前之人,这回语气严肃了不少,问她道:“你自己说的,下次不敢了?”
“是,奴婢下次真的不敢了。”见事有可商量的余地,秋穗态度更诚恳了不少。
傅灼眯了下眼,继续问她:“那你现在是谁的人?还是老太太的人吗?”
“不,奴婢是郎主的人,是、是伺候郎主的婢女。”
“再说一遍。”傅灼音量稍稍拔高了些。
于是秋穗立马又再做了一遍承诺,又一遍陈述事实道:“奴婢如今是郎主修竹园的人,奴婢应该时刻谨记郎主才是奴婢的第一主人。日后奴婢定一心一意只好好侍奉郎主,外面发生的任何事,奴婢回来后都会第一时间告诉郎主,不会有丝毫隐瞒。”
“这样就很好。”傅灼对这个答复无疑是满意的。
可又觉得今日怕是将人吓着了,想想她一个姑娘家,怕是没遇到过这种审刑狱案的逼问手段和气势,便又在打了一棒后给她一个甜枣吃,傅灼问她:“今日你哥哥来府上,你可开心?”
秋穗并不能放松,这会儿仍是整个人都紧绷着,她闻声应道:“奴婢很开心。奴婢此番过来,就是要来谢恩的。”
傅灼见素日里本周全又玲珑的一个人,竟在自己面前成了没见识的小婢,不由心中也暗叹了声。
再开口时,语气已是尽力温和,他说:“开心就好。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日后也还会有。”
秋穗也是到这个时候心才稍稍安定些的,本来她怕郎主降罪,就是怕他可能会迁怒到哥哥身上。如今既有这样的承诺在,想来她造下的这场祸事是不会再殃及到哥哥的。
秋穗心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十分庆幸和感激。秋穗跪了下来,又再一次向傅灼做了承诺。
傅灼一番恩威并施下来,见目的达到,也就没有再抓着之前不放。想着她方才刚过来时问的问题,傅灼道:“夕食你看着做吧,你的厨艺总是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