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伤口被按了按,未完的话化为一声下意识的抽气,其实不痛,就是有点瘙痒。费以飒不明所以:“怎么啦?”
沈聘敛去眼底情绪,让指腹离开那点肌肤,嘴里不咸不淡地道:“缺心眼。”
费以飒挑起眉,无辜道:“干嘛无缘无故骂我?”
沈聘转过身,抛下一句:“以后上健康课不要开小差。”
“嘿,”费以飒笑了,一把拉住沈聘的手不让他走,不服气地道,“说什么呢,我明明都认认真真听了。”
“认真听了?”
沈聘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墨黑的黑眸看不太出情绪。
“那么你难道不知道,在omega发热期接受来自alpha的安抚,很容易产生依赖性,有可能再也无法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
“……更何况,你现在是发热期,也不应该来我这里。”
沈聘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费以飒的脑袋,又道,“回去打抑制剂,我这几天帮你请假。”
虽然自从费以飒分化后,为了不让他心里产生什么落差感,拉开二人的距离,他很少从行动或是语言上提醒二人的性别已经不一致。
但如果一直没有界限感,那也会很头疼。
来找他还好,要是这个人心血来潮去找别的alpha,大大咧咧地露出脖子对那人说“咬我一口”……
那么……
沈聘不动声色地隐去闪过的晦暗眸色。
面对他的话,费以飒却抱着不同的意见:“何必那么麻烦,你像昨天那样咬我一口不就行了?咬重点也行,可以维持久一点最好,我不怕疼。”
“……”
沈聘低下视线,不闪不避地对上费以飒坦坦荡荡的目光,声音低沉地陈述一个事实:“以飒,alpha并不是什么绅士。”
这种人,很多时候只是披着一块人皮的野兽。
omega是他们天生的猎物。
从骨子里认为他们天生就该臣服自己。
一到有猎物进入地盘,会毫不客气地将之蚕食干净,不留一丝残骸。
……尤其他藏有私心,情况只会更严重。
他对其他omega没想法,费以飒是omega也好,beta也罢,就算是alpha对他而言都没差。
在他心里,费以飒就是费以飒。
这个从小就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在他眼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用坦荡的态度朝他无知无惧地献出自己作为omega而言最重要的脖子……
他不是圣人,他也会失控。
……他会想要独占。
把藏在心底最隐晦的欲/望,朝这个人倾斜而出,逼着让他承受。
沈聘淡淡道:“……我也是alpha,所以你应该更有警戒心一点。”
听到沈聘的自我评价,费以飒挑起一边眉,明白沈聘提醒的意思。
小竹马大概是怕他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
老实说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后果。
但拜托的人是他认识多年的小竹马,是沈聘,是他最信任的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作为alhpa他会相信谁,毋庸置疑他会提出沈聘的名字。
而且他都尝试过被alpha信息素安抚,身体上所有不适一下子彻底褪去的滋味,这会再要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煎熬?
先不说他自己的意愿,体内那股属于omega的本能就不太愿意。
费以飒摊了摊手:“沈小聘,我是信得过你。你昨天不也没有失控吗?你的定力我还是相信的,再说咱们谁和谁啊,什么警戒不警戒的,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想了想,为了增加说服力,故意捋了捋袖子露出自己的麦色小肌肉,道:“如果你胆敢做不绅士的行为,看我这胳膊没?我一拳就打醒你。”
“……”沈聘确信了,费以飒完全没有意识到。
怪他怕吓着人,从小到大都藏得太深了。
导致他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沈聘之前还觉得时间还早,现在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意识到他不仅仅是他一起长大的竹马。
再有两年,他们就将成年,他们是alpha和omega,是这个世界上彼此可以进行配偶标记的人。
沈聘伸出手,轻轻地碰触了下费以飒的脸,目光不离他,自言自语一般:“那行,你可别后悔。”
沈聘是站着的,低头时刘海发尖上的一滴水滴落到费以飒的额头,他仰起头随意抹了抹,爽朗地道:“不要再啰嗦了,你赶紧咬一咬,我都感觉我的信息素变得越来越浓郁了……”
很好。
他已经警告过了。
是这个人说可以的。
那么,会怎么样,后果自负。
沈聘捏住费以飒的下巴,截断他剩余的话,随后他弯下腰低头,将嘴唇碰上他的后颈。
下一秒,alpha张开嘴,牙齿没入皮肉,信息素霸道地灌入。
一瞬间,完全冰雪降临一样,铺天盖地的冰凉信息素将费以飒包围,难以言喻的感觉游遍费以飒的全身。
和昨天给他那种感觉有点相似,却又有着明显的区别。
属于沈聘的信息素霸道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像是想要把他吞食入肚一般,让人难以承受却也避无可避。
费以飒下意识抓紧沈聘的衣服,整个人像被冰封在原地,仔细看看又并非完全动弹不得。
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此刻,他从头发到脚趾……
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