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折晚牢牢环住他,腾出一只手端来冒着热气的水杯,掌心放了两粒胶囊,道:“喝点热水,把药吃了。”

沈述固然想和暮折晚对着干,但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接过热水和胶囊,轻车熟路吞了药,喝了几口热水把水杯往旁边桌子一放。

倏然间,他看到桌子上多了一抹熟悉的粉色。

是一只信封,而且封口处已经被人拆开过。

沈述忙掏了掏衣服口袋。

空的。

“你偷看我的信?”沈述气急败坏狠狠在暮折晚肩头来了一拳,随即撑起上半身想要去拿粉丝写给他的信。

暮折晚眼疾手快先一步夺过信封,高高举起。

“你想干嘛?还给我!”他挺起上半身伸长手想要把信抢回来。

暮折晚手臂一弯,将信封塞进了滚烫得热水杯里。

霎时间,信封被水浸透,变成了深紫色。

沈述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霎时间,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竟然毁了粉丝写给自己的信!他凭什么!

“乖,你喜欢看我每天都写给你,这个就不要了。”暮折晚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表示安慰。

“人家难得给我写信,你偷看就罢了,还把信毁了,你怎么这样啊……”沈述越说声音越委屈,眼眶一点点泛红,“有几个人给我写信啊……”

最后一个字俨然变成气音。

他没什么粉丝,所以每一封信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是对他演艺生涯的肯定,可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这个坏男人毁了。

“因为别人给你写信,我嫉妒了。”暮折晚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会补偿给你,每天一封,每天十封,好不好。”

沈述“噌”地站起身,使劲一抹眼睛,忿忿道:“谁稀罕你的破信,自己留着出书吧。”

说罢,青筋暴起的手掌用力推开门,阔步离开。

暮折晚望着已经杯热水烫得不成样子的信,鼻间倾出一口气,随即起身,循着沈述的背影而去。

薄薄的粉色信封被水烫烂,露出了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是不知何时偷拍到的沈述路透照,但每一张照片上的沈述的脸,都被红黑画笔涂得乱七八糟,五官处全部用红笔画了一排血迹,眼睛被挖了两个大洞,整幅画面透着一股血腥与诡谲。

而照片背面写满了大字:

【你不得好死!】

【祝你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撵得粉身碎骨!】

每一个字都用尽力道,几乎要将照片划破。

暮折晚刚出道的时候,收到过不少这种东西,藏着刀片的棉花娃娃、带血的寿衣、涂得乱七八糟的照片以及写满诅咒的书信。

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浑身发冷。

人的恶意是世界上最无下限的存在,所以暮折晚宁愿自己承担“偷看、毁坏他人私物”的罪名也要将这些恶意阻挡在沈述的世界之外。

另一边。

“还有十五分钟登机了,联系上其他艺人了没。”导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急色道。

助理彷徨地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这个时候其他艺人都空不出来档期,只有一个,但他现在在国外拍杂志,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导演无助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脑袋里一片混乱。

沈述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气氛凝重的一幕。

“还没找到能帮忙的艺人么?”他问道旁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摇摇头:“太突然了,没办法临时找人,潘宇南老师宁愿赔付违约费也要先顾及太太那边,毕竟那边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也只能表示理解,唉……”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身后响起陌生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