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完了!”男孩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有星星。
黑死牟沉寂的心跳动了一下,他顺从自己的内心,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
和以前无数次的触感一样,非常柔软,就像它的主人。
“嗯。”
尽管只是一声没有携带任何感情的嗯,但还是让炭治郎感到了开心。
因为他闻到了从黑死牟身上发出的赞许的味道。
但这不妨碍他撒娇——
黑死牟看着像狗狗一样背后疯狂摇尾巴,眼巴巴看着他的男孩,无声地叹了声息。
他总是拒绝不了这孩子。
“很厉害,辛苦了。”
炭治郎头上蹦出一个:“!”
紧接着“!”变成了“被黑死牟先生表扬了我好开森”。
黑死牟唇角忍不住上扬了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被视力惊人的炭治郎抓住。
“黑死牟先生笑了!”炭治郎眼睛弯弯,狡黠地说道。
黑死牟愣了一下。
他......笑了?
看着炭治郎的笑脸,黑死牟半阖着眼,眼底闪过一道无奈。
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热衷于让他笑。至于理由——
”黑死牟先生每天看起来都阴沉沉的,还是笑起来好看!我最喜欢黑死牟先生笑起来的样子了,那让我感到幸福!“
啊......又想起了那番话。
黑死牟盯着男孩湿润的眼睛。
......算了。
“炭治郎,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黑死牟穿着黑色单衣,衣襟大敞,可以清晰地看见没有遮挡物遮挡的诱人锁骨和两块若隐若现的胸肌。
炭治郎闻言抬头疑惑地问:“诶?今天不练剑了吗?”
黑死牟点头:“嗯,今天有其他事要做。”
炭治郎:“好的我知道了!等我去拿下剑!”
等炭治郎哒哒哒地跑进房间拿了木剑出来,黑死牟便带着炭治郎一路往宅邸门口去。
途中,碰到了刚猎食回来的猗窝座。
自从‘家’里有了个小孩子,猗窝座和其他上弦就一改之间浴血的‘习惯’,回来前都会在外面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回来,深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但炭治郎天生就拥有一个敏锐的鼻子,所以即便鬼们把自己洗得再干净,他也能闻见‘哥哥、先生、姐姐’们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不过自从有一次他疑惑地问唯一的姐姐堕姬是不是受伤了,身上有很重的血的味道,堕姬和众鬼突然沉默,身上散发出‘惊慌’的气味,炭治郎就隐隐明白了什么,不再问。
——不过这都是炭治郎四岁时问的问题了,除了他本人,其他鬼似乎都以为炭治郎忘了,在心里松了口气。
炭治郎知道但不点破,默默接受家人们的关心。
“哟,炭治郎。”猗窝座完完全全无视了黑死牟,对跟在黑死牟后面的炭治郎打招呼道。
炭治郎眼睛一亮,高兴地说:“猗窝座哥哥!”
猗窝座嘴角忍不住愉快地上扬,他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摆正了表情(虽然嘴角依然上扬了0.01%),说:“你这是要出去?”
炭治郎点头:“嗯,黑死牟先生说......”
他还没说完,就被黑死牟打断。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既然吃饱了,就赶快去睡觉吧。”
——别在这里碍眼。
猗窝座非常肯定自己受到了同僚的嫌弃,但他又何尝不嫌弃黑死牟,刚想开口嘲讽两句‘回礼’,但眼睛瞟到一旁的炭治郎,到口的讽刺之言一卡,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抬手抓住黑死牟冰冷的似死人一样没有温度的手,沉声说:
“你要带他去做什么?”
被猗窝座抓住的手腕传来阵阵疼痛,黑死牟冷冷地看着猗窝座,冰冷地说:“怎么?你要违抗无惨大人?”
猗窝座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沉,喉咙发紧,干涩地说:“无惨大人他......”
黑死牟甩开猗窝座的手,微扬下巴,一副藐视姿态,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他们宠爱的孩子即将成为他们的一员。
猗窝座张了张嘴,说不出拒绝之话。
是的,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黑死牟先生?猗窝座哥哥?”不明就里的炭治郎看着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的两人,疑惑地喊。
“......走吧,炭治郎。”黑死牟侧身拉住炭治郎柔软的小手,轻扫了一眼呆站在一旁的猗窝座,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炭治郎踉踉跄跄的被拉着向前走,回头担心地看着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自然下垂紧紧握紧,全身散发着他读不懂的气味的猗窝座哥哥,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渡边一家住在深山里,吃喝住穿自给自足,除非必须,他们才会去五公里外的村子交换物品,比如盐。
今年天气好,阳光充足,雨水足够,收成看样子将会是去年的近一倍,渡边一家很高兴,每位成员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兴奋,平时这个点该睡的他们都还醒着,时不时聊聊天天,唱唱小曲儿,充满快乐的气氛。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屋里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