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昭抬眸不言。
夏沛儿见她这神色是不想说,只当她有所困扰,略作思索,便开解道:“正所谓日有所想,夜有所梦。类似的梦境往往应证着潜意识在关注的方面,或许在提醒你什么。”
骆云昭微顿,这种事情能提醒她什么,她想的无非是不再受病痛之苦。
“若长命百岁,我便不必夜有所梦。”
夏沛儿感到几分懊丧,随即宽慰道:“放心吧,道士给你算过卦,熬过这病劫那就是长命富贵之相。”
骆云昭谴她一句:“胡诌诌,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本郡主不信。”
见自家主子相安无事,榴月便让人把晚膳端上桌,布置碗筷。
此时天色已不早,等两人用完膳,落英湖戏台的晚场的戏曲差不多要开始了。
梨楼的戏班子已给军中将士们唱过几出戏,而今晚的仲秋戏会是给各家族准备的。
待晚霞落尽,略有昏黑。
丫鬟提着灯笼,骆云昭走出庭院,准备启程去落英湖。
花瓣落尽的玉兰树下,只见那身着劲装的骆也抱剑而靠,他阖着眼眸,显得几分闲散慵懒。
似乎已等许久。
骆云昭停顿步伐,随行的丫鬟们也跟着停住。
不知是不是所梦的过于荒淫,见到骆也,她多少有些羞愧。
作为义姐,三番两次梦见义弟为她暖榻。
说什么也有失伦理。
骆也身高体壮,英气挺拔。
偏就长成了她喜好的模样,难不成她真是有非分之想,为何不曾察觉。
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骆也抬起头。
见是骆云昭,他端正身形:“阿姐好。”
迎上少年的目光。
骆云昭渐敛心绪,却仅是轻轻頜首。
而这时,风风火火的骆凤池从庭院外跑进来,见骆云昭才刚出房门,道:“姐姐哟,落英湖的戏歌快开演了,再耽搁就错过好戏了。”
说罢,骆凤池便上前挽着骆云昭出门。
他是最期待这戏班子的,等来等去各家族的人皆已落座,也没见姐姐到场,便自己赶来请她。
被骆凤池这一打岔,骆云昭方才的发窘一消而散,由着弟弟将她挽上门口静候的马车。
骆也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余光里总是关注着义姐的身影,成了他悄无声息的习惯。
他将佩剑挂在腰间后,紧跟其后出院上马。
落英湖碧蓝清澈,地阔天长。
湖岸水榭,戏台搭在水榭旁,湖外围栏已停着几辆马车。
远远看去,台上的戏班的伶人们已在试琴。
骆云昭行下马车,随口问了句:“唱的哪一曲。”
下人回:“将进酒。”
随后便走向水榭楼台,戏台下已备置好酒菜座位,陵州各家族的子弟皆已入场。
戏台搭建得宽大,即便是楼台之下,也有将士能看清听清。
骆云昭徐步入场,众人随之起身恭迎,清和郡主一向不会来这种场合的,着实难见,各位都格外客气。
夏沛儿和骆凤池随之坐在她两侧的位置,最为期待戏歌的还是骆凤池。
骆也倒是沉敛,寻个不远不近的座处,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引得旁人多看他几眼。
骆云昭坐下后才仔细扫视在座各位,也是陵州城熟悉的面孔,还有些军中将士,其次便是不远处的洵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