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赵宝珠来看,这波结果,只是不痛不痒而已。真正的祸害头子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报应,由着两个下人顶了罪,难以叫人痛快,这不算惩罚。
这还不是李贵家第一次犯事,之前莫名其妙死的小丫头,难道真的没内情?只是人家父母领了银子了事,不想追究,外人就再没办法。
李家依旧好好的,没伤筋也没动骨,周氏那心结倒是解了,赵宝珠却时不时噘着个嘴,偶尔撑着下巴生闷气。偶尔故意在周氏面前说一句,“娘,咱们家什么时候能赚大钱?”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谁不想挣大钱,周氏心里泛苦,经了这次的事,周氏又不是个木的,难道心里真的不怕不怨,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被人抓去卖了,李家依仗的是什么,不就是他家有钱,而自己穷,别说人没了,就是死了,都不一定有处说理,只看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李贵敢去欺负吗。
端只能这样了。
赵承祖最近在长个子,人越发瘦起来,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脸颊都凹了,赵宝珠瞧着都害怕,很担心他营养跟不上,以后个子不起来,就只能每天给赵承祖喝添了灵水的水。
肉买不起,周氏偶尔买两根大棒骨回来,熬汤,多少带点荤腥味。
赵宝珠会写的字越来越多,就开始教赵承祖赵继宗,两人见妹妹竟会认字了,吓了好一大跳,赵宝珠忙解释,“是村长家李荀哥哥教的。”
“这有多久了?我记得他不常跟村里的孩子打交道的,你是不是,去烦人家了?”赵承祖有些担心,到底说,“李荀是要考秀才的,他们一家都对他很看中,囡囡,你也样,我怕他们心里有意见。”
赵宝珠尽量往轻了说:“大哥你别担心,李荀哥哥人挺好,我没常去打扰的,我就在放学回来的路上等着,他把教我的字写给我,我聪明着呢,一会儿学会了。”
赵承祖心里又酸又愧疚,自己妹妹有多聪明他难道不知道么,可是家里没有那个条件。现在,他更说不出口让赵宝珠不要去麻烦李荀的话。
赵宝珠教二人认字的时候,两兄弟没有半分偷懒懈怠,认认真真学,然后在沙堆一笔一划认真临摹。因为赵承祖知道,学认字,对他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赵继宗虽然没说话,心里却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都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人越穷,拥有的机会就越少,只要有一个送到眼前,他们都要下死力气抓住。
转眼就到了五月,赵大伯家的赵小桃,就在中旬的某一日里出嫁了。
赵大伯家院儿里摆了几桌酒席,亲戚都来恭喜送礼,到下午,新郎官那边来人,把人接走了。
大伯母脸上高高兴兴,所有人脸上都高高兴兴,赵宝珠一点笑的念头都没有,她心里烦着,笑不出来。
闷头吃着饭,心里不由得想,日后她的婚事,必得自己选的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