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他明白,就算他再怎么样去规避,谢希尔都不会放过他的。
他对自己苛刻得完全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
所以抱着一种逆反心理,曾经避之不及的雷区,现在他不但不避,有时候甚至会故意上去踩一脚。
因为现在很多东西他也不是很在乎了。
在他说完那番话之后,谢希尔意料之中的大怒起来,从餐桌起身拽着他的头发把他一路拖进了地下室里,而谢尤全程都在一旁冷眼看着,似乎已经习惯了,丝毫没有半点要阻止的念头。
谢宴的身形被拖行至长廊深处,不见光的地下室里隐隐传来他混合着呛咳的,嘶哑无力的笑声。
客厅鱼缸里的循环泵在不停的工作,细小的水流声在空旷中回响,谢尤的手指动了动,却只是拿起餐盘里的汤匙,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半夜里,不开灯的地下室被一只手电筒照亮,趴在地下室中央的身影满头漂亮长发变得脏污,谢尤瞥了一眼旁边带血的鞭子,用脚轻轻撩开,然后蹲身把谢宴的脸捧了起来。
“哥,”他用小拇指刮掉凝在谢宴眼皮上凝结的小血块,叹息道:“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谢宴模模糊糊的半睁开眼,他费劲的抬了抬下巴,露出一个讥讽表情,断断续续道:“你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了吗?”
谢尤神色温和,耐心道:“所以你拿这个来刺激他了?”
谢宴笑起来,喉咙里发出不饱和的气音,“他这样....跟,出去卖......有什么,差别?”
谢尤表情不变:“你这样说他,怪不得他要抽你。”
“他最好是....抽死我。”
“哥,”谢尤的表情有些无奈,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叛逆期任性的小孩:“爸爸只是一只雄虫,他为了出去赚钱养活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将两只年幼虫独自拉扯长大对于雄虫来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爸爸拒绝调度系统给他分配的雌虫,不就是因为不愿意忘了雌父吗?而你作为害死雌父的凶手,怎么能够这么说爸爸呢?”
他最后一句话让谢宴的身体抖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咬牙看向他:“不用拿我来......作为借口,他留着那个位置,不过是看不上调度系统给他分配的雌虫。”
谢尤眨了眨眼睛,他凑近一点,低声在谢宴耳边说:“可你害死雌父是事实啊。”
“我知道爸爸他自私自利,捧高踩低,傲慢无耻,他只爱他自己,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他不会厌恶我,憎恨我,对我动辄非打即骂,他只会对你这样啊。噢,你看,他至少不会打你的脸,因为你的脸和你的精神力都是他手里一大有力的底牌,是能够辅助他爬上去的工具。”
“醒醒吧哥,你再怎么犟下去他也不会心疼你的,他只会觉得你不听话,只会惹他生气,然后他会更生气,就拿着鞭子过来抽你了。”
“怎么办呀,哥哥,”谢尤笑着说:“唯一会爱我们的雌父已经被你给害死了呀,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