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故如何看不出洲渚的用意?
心思流转,到底是出言将人留了下来:“你说得对,那就修好屋顶,把所有的债务都偿还了再走吧!”
洲渚见激将法生效,心中暗喜,面上保持着她大小姐的矜骄:“行吧,既然你诚心地挽留了,那我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池不故气笑了,越发确定洲渚出身不凡,不然养不出如此娇惯的性子。
她答应洲渚留下的原因也很简单,洲渚看上去毫无常识,也没有什么生存的技能,从这儿离开的话,不出三日,结局不是落入歹人之手,就是沦为野兽的食物。
倒不是她同情心泛滥,要去管一个陌生人的生死,而是洲渚出现在这里,必然有某种原因,她要弄清楚洲渚的来历,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盯着,避免自己陷入敌人的阴谋诡计之中。
哦,还有。这屋顶被砸出如此大的一个窟窿,天宁寺的人必会来责问,她总不能白白地替洲渚背了这个锅。
……
找到落脚的地方,洲渚心中的负担减轻了一半。
她向来随遇而安,很快就进入了适应新生活的状态,颇为主动地问池不故:“我住哪儿?”
池不故指了指破屋:“这儿。”
洲渚傻眼了:“哈,它屋顶那么大一个窟窿,怎么住人?”
池不故扯了扯嘴角:“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手笔。”
洲渚:“……”
她不相信这儿这么多屋子,找不到一间可以住人的!
这么想着,她推开了正北的大屋子。
这屋子有五十多平方,正北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是一尊神像,供桌底下贴着灶神的贴纸,一旁是烧纸钱的陶盆。
左边堆了几十摞纸钱,各种办丧事吹奏的喇叭唢呐;右边是扎好的纸人,还有纸船之类的丧葬用品,在洲渚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仿佛有好几双眼睛齐齐注视过来。
偏偏这时候池不故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这是正屋,不能住人。”
洲渚吓得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打扰了!
这次被吓着后,洲渚不敢再随意打开那些屋子的门了,她指了指东北边的瓦房,问:“那儿是什么地方?”
“停灵堂,所有的死人都要送去那儿入殓。”池不故注意到洲渚那张明艳动人的瓜子脸此刻面无血色,显然是方才在正屋被吓得不轻。
“正屋后面那间呢?”
“礼堂,入殓后送到那里做法事,然后封棺送葬。”
洲渚没想到那么多屋子都是为死人服务的,她最后将目光定在西边的茅屋处:“那这儿呢?”
“供人短暂歇脚的客房。”
洲渚眼睛发亮,正要开口,池不故又道:“因为你砸了我的屋,我只能搬来这客房。我住下后,就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了。”
洲渚撇撇嘴,道:“那我跟你住。”
池不故:“?”
她道:“谁要跟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