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故:“……”
这人真是自恋到无可救药。
“我出去一趟,你……”池不故迟疑了下,“随便你去做什么吧,别捣乱就好。”
洲渚问:“你一个守墓人,怎么天天往外跑?”
“我去找杜嘉娘,顺道看看乡里有没有人传你的事。”
洲渚百无聊赖地道:“困在这儿哪里都不能去,好无聊哦,我也想跟你出去走走的。”
“你若是不怕被人抓走,这小小的漏泽园哪里能困得住你?”
洲渚叹息:“知道了,你别再说教了。”
池不故意识到洲渚此人叛逆得很,也不耐烦听人说教,此等性子,早晚要栽跟头!
池不故跟洲渚非亲非故,着实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但她赖在漏泽园不肯离去,始终是一个大麻烦。
思索片刻,池不故道:“我可以带你出门,不过只能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能到处乱跑,也不能给我惹是生非。”
洲渚的眼睛顿时明亮得仿佛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萤石。
池不故心想,叛逆是真的,但是好哄骗也是真的。
出了门后,池不故带着洲渚往东而去。
漏泽园建在荒凉又远离村落的僻壤之处,为新福乡与登甲乡的交界之处。这儿往东六里是一座尼姑庵,名为白衣庵,庵北是一个风光秀丽的大湖,湖边则建着夏馆。
白衣庵再往东一里则是新福乡的东村与平罗村,往西南八里则是登甲乡的下田村。
杜嘉娘家住东村,要到东村必先经过白衣庵与夏馆。
池不故自然是不可能带洲渚去东村的,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白衣庵。
池不故平常自己一个人赶路到白衣庵只需一两刻钟,可带上洲渚后,她的脚程大大地拖延了。洲渚走不快不说,脚下也不太习惯草鞋,没走一会儿就嚷着草鞋磨脚,要停下来歇息。
真是娇气!池不故不满地腹诽。
可她到底是不耐烦洲渚拖慢了她的行程,蹲下来替洲渚检查她的脚。
洲渚的脚雪白无茧,皮肤嫩得只要用力压一下,便能立刻出现红痕。
这双看起来保养得十分得当的脚丫此刻有几处红得脱了皮,正如脚丫的主人所言,草鞋磨脚了。
“我没有布鞋给你穿,你得……”池不故话未说完,洲渚便接话:“你得适应,早晚要习惯的。”
池不故住了嘴。
洲渚两手撑着脸腮,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想歇一歇,歇一歇就好了。”
果然只歇了一会儿,洲渚便重新站起来,继续赶路。
池不故一开始走得很快,后面发现她落后一大截,又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