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又不自觉地落后洲渚半步。
看着洲渚刻意去避开被草鞋摩擦之处,导致她走路的姿势越发怪异,池不故想起自己更加年幼时,也经历过这些。只是那时候,押送她父亲的人不会允许他们这么频繁地停下来歇息,于是他们的脚从被磨出水泡,再到磨破皮,最后伤口溃烂,血与浓水混杂……直到后来,花了不少时间才治好的双脚。
池不故敛眸,快步走到洲渚前面停了下来。
洲渚一脸费解。
“我们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赶路上,上来吧,我背你。”池不故淡淡地道。
洲渚看着面前那不算健壮有力,反而有些纤瘦的肩背,愣住了。
池不故微微屈膝半蹲下来。
洲渚回过神,控制住逐渐加快的心跳,伏在了池不故的背上。
池不故不费吹灰之力便背起了洲渚。
不用迁就别人的步伐,池不故的脚步快了许多。
洲渚此时的心思没有放在她们的脚程上,她的双臂虚环着池不故的脖颈,生怕一个用力会勒死对方,毕竟她现在的力气远超以往,出手容易没个轻重。
道路两旁的林木与农田逐渐变多,周围看起来也不再是漏泽园一带的荒芜之景,而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一座建筑若隐若现。
池不故停下脚步:“到了,下来走吧!”
“这是哪儿?”洲渚好奇地打量四周。
“前面是白衣庵,那儿的尽休主持是个好人,即便你没有度牒,她也不会为难你的。”
洲渚恍然大悟,难怪池不故放心带她来这儿。
沿着小路,二人来到了白衣庵的侧门处。
池不故说白衣庵与一般的寺院不同,它只接待女香客,而没有重大的节日、佛家法会,正门一般是不会打开的。平日里,香客与庵中的尼姑一般都是从侧门进出的。
今日庵里的香客不多,池不故在侧门驻足,往门前的石阶摸了一手灰后,直接抹在了洲渚的脸上。
“你做什么?”洲渚后退半步,但没能抵挡池不故的动作。
“你这张脸太招摇了,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洲渚向来都是怎么招摇怎么来的,要她可以扮丑,她可做不到。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池不故又道:“我不管你以前是多么光照动人,此时此刻,你需要藏拙才能尽可能地保全自身,不然被歹人惦记上了,你确保自己有抵抗的能耐?”
池不故将自己多年的生存经验都告诉了洲渚,若是对方不领情,她便不会再管。
孰料,洲渚听了进去,她乖巧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张脸就是太招人喜欢了,还是低调一些好。”
池不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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