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王上不屈从命运,不服从天意,是敌人也会称赞的灼目逼人。他那时虽也静持,可到底年轻,也有三分锋芒难掩,他眼底中是赤裸裸的野心,是剑指天下的锐意,他
年少时仅露三分,就是最炽热的火和见血封喉的匕首了。
而今的青年秦王他掌握命运,他就是天,他的锐利化成威势,他的狂傲不像琇莹流于表面,但他只要抬眼,世人便要臣服于他。静海流深,山岳静峙,他似如是腰间的泰阿剑,端凝大气,抬首投足,内敛优雅又威重千重。
少年秦王或许有要靠权位诱人来他身边的时候,但现在的王,任谁见了他,都会心悦诚服的,他往那里一站,不需华服美饰,奴仆如云,他便是王。
琇莹与他左边手,他在下一阶见王似遥望北辰,旷旷朗朗,独居天汉。
他未言语,只默默跟在身边,不必打扰北辰,只需要追随北辰,他有方向的。
阿政进了内殿,看见了两个侍人跪捧着燕王亲笔写的降书和一颗己腌好的头颅。
“王上,这是半月前燕王亲奉的,今日才至。”
阿政看都未看降书一眼,他指着那颗头笑了起来,在灯火下气势更加逼人,他无悲无喜,只是有些讥讽。
“燕丹,好久不见了。“
琇莹瞥见那颗头,轻嗤一声,替他补了后一句,“便宜他了,竟然直接就死了。”
敢愚弄他阿兄,可惜了他定下的一半凌迟,一半分尸之刑,看来他只能去鞭尸了。
阿政让人将两个东西直接都烧了,晦气东西。
“孤既出兵击之,已吞下他燕半疆,他燕王一道书便妄议让孤退兵,琇莹,你说他是不是蠢货?”
他目光深处似是海中的诡谲深渊,危险至极,他偏头与他幼弟又道,“发生在燕境之内,燕王不知?当孤是傻了吗?他燕丹一个无权太子,谁给他的特权可以随意安排正副使。”
琇莹点了头,他轻笑起来,半边脸处在黑影里,像个张牙舞爪的黑豹。
“我们要活的,他给个头,他以为推出燕丹就行了吗?阿兄手下在燕的人帮我散布一下真相呗。”
“愚蠢的事做了,总该让众人置评的,我帮他坦诚一些。”
阿政掷了个印给他,“自己去玩,不要误正事。”
琇莹接了印,嘿嘿就笑。
“兄长,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我像是反派了。你瞧,你现在像不像坐在王座的天下至强魔王,我是你身边的狗腿子。”
他又思考片刻,又道,“不过以阿兄的能力肯定是一掌把主角干趴下了,我想不出这普世间有谁比阿兄更厉害。”
“我估计阿兄一边还要揍他们一边冷笑,蝼蚊,你这微不足道的力气是在给孤挠痒痒吗?”
阿政觉得自己幼弟的脑回路已经跳脱到正常人理解不了的程度,不过他还是东拼西凑懂了琇莹的意思。
“反派是坏人的意思吧,那你对我俩定位的还行。主角是刺客吗?那孤不太喜欢,你即刻改。”
谁家君王是个好人啊!剌杀孤的人是正义吗?那这个孤一点都不喜欢。
他踢了琇莹一脚,十分高贵冷艳的抬眸,眸深似海,却在灯下也带着一些柔和的光泽。
“还有孤应该会说,孤之事岂容你置喙。一巴掌拍死他们很脏,你在孤身侧,孤为何要自已动手。”
琇莹直接笑瘫了。天啊噜,王兄你的话,更目中无人。
琇莹揉了揉脸,对他兄长星星眼,他的中二之魂雄雄燃烧,语气铿锵有力。
“王兄说的有理,什么主角,打败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我在王侧,何须王动手。”
阿政气息和缓,勾起唇角。
“善。”
什么人妄议打败孤,简直可笑。即使是琇莹的幻想,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