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病床上的露可。
她色苍白地闭着眼睛,巴掌大的小脸陷在枕头里,人事不知的样子。
那么活力十足的人现在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怎么就
突然变成这样了?“好疼……”露可看到了封逸言,喊疼的声音顿时染上了软软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家长的小孩。
封逸言勉强出声,轻声问:“哪里疼?”
露可嘟囔:“哪里都疼。”
封逸言走得更近了些,握住了她输着液的手,手指冰凉。
露可靠在枕头上,眉宇疲惫脆弱,很小声地说:“你抱着我好不好?”
“好。”封逸言小心地绕过她身上的管子,坐在了床边,露可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露可闻着好闻熟悉的淡淡冷香,不再叫痛了。
之后露可一直把脑袋埋在封逸言的怀里一动不动,眼睫脆弱闭阖,忍痛时身体轻轻战栗着。
狗子很爱主人,跟主人待在一起时会产生催产素,现在催产素代替了止痛剂发挥作用,或许现在还有了多巴胺。
露可忍痛忍痛着,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
那一天里露可被抢救了无数次,各项指标狂掉,直到现在生命体征才稍微平稳了点。
封逸言又变憔悴了不少。
洁癖这么重的人两天一夜都没有离开过医院,甚至没有睡觉过。
看到露可醒了他死水般的眼睛亮了亮,但紧接着发现她的眼睛有点无神,那两颗清透湛蓝的眼珠子像蒙了层灰翳。
他缓缓地伸手在她眼睛前挥了挥。
“……露可?”
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用手电筒照过露可的眼睛后,小心翼翼地说:“现在毒素破坏了她的视神经还有听力,意识也不是很清楚,您说的话她是听不到的。”
两种毒素都很厉害,一种会伤害神经,会很快让人出现渐冻人的症状,最终慢慢瘫痪。另外一种毒素更棘手,能让内脏各器官迅速衰竭。
两种毒素同时在破坏露可的身体,她的身体在极速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