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言血液冰凉,放在病床边的手指骨节青白,他暗地里呼吸了一下,才恢复正常说话的能力,握着露可的手轻柔说:“别怕,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
露可显然是听不到的。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茫然着一双眼睛撑着手想坐起来。
现在露可已经出现了渐冻人的症状,坐不起来了,封逸言赶紧调整病床,按下按钮,让病床的床头升起来。
‘坐’起来的露可却并没有满足。
那双黯淡的眼神充满倔强,撑着手想要站起来,但是手臂不听使唤,身体也不听使唤,每次双腿和双手只是动那么一下就不行了。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露可一次次的试着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但是完全做不到。
封逸言的心脏像被钝刀捅了一刀,泂泂地流着血,近乎麻木地看着这一幕。
她是那么充满生命力的人。
第一次见面时她能攀着那么高的体育馆墙壁进来,之后还像特工一样的逃掉。她能跳到下水道里救猫咪,吃饭吃到一半不满意撒腿就跑,跑了几l条街跑去别人家里蹭吃的。
录综艺时打败所有男人拿到第一名,能投出连他都投不出的超高速球,连球探都盖章认定她为世界级的天才。
她能在最后三十秒承载着队伍所有金币成功当逃命者,获得所有人的欢呼和赞叹。
可是现在她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五次、六次、七次、八次……数不清多少次了,可能有一百多次了,露可始终顽强地想要撑着自己恢复行动力。
连icu里的医生们都为露可顽强的意志力震撼到,医生还用手电照了照露可黯淡无光的眼睛。
瞳孔对光的反应依然有点迟缓。
她依然处于看不太见,也听不太见,甚至意识都不怎么清晰的状态。
卧起一点,摔回去,卧起一点,摔回去。
不断地尝试,倔强得就像之前韧带断了都要依旧投球一样。
意识朦胧中露可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被拥进了一个颤抖的拥抱,抱住她的人在轻轻发着抖,滚烫的泪水滴进脖颈,声音哽咽断续蕴着巨大的痛苦。
“别试了,”
“宝贝,”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