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静静地走到寝殿外,玹婴命随从退下,独自进了门。
她一路过来,身上的狐裘难免挂一层雪,染一层寒。玹婴要往卧房里去的时候忽然想起郁润青以前总说,雪进屋会化成水,水会打湿衣裳,衣裳湿了就容易粘上灰了,厚衣裳,冬日里很不方便浣洗,脏了就得穿一冬脏。于是停下脚步,把雪都掸掉了。
寝殿里的烛灯都熄灭了,到处黑漆漆的,窗外的雪光透进来,玹婴勉强能看清楚床榻上侧躺着一个人。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声唤道:“润青,你睡着呢?”
郁润青背对着她,没有吭声,玹婴也不以为意,脱了狐裘和鞋袜就要往床上爬,谁成想她膝盖刚跪到床上,郁润青便一下子折身坐起,微微偏过头道:“你去把衣裳换了。”
玹婴不觉得自己的衣裳脏,可垂首一闻,倒是有一丝丝地牢里的腐臭味。她没多想,去换了寝衣。
“好冷啊。”一回来玹婴便带着一身凉气钻进郁润青的被子里,下颚抵在郁润青的肩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寒颤,而后喟叹道:“这样可真暖和。”
郁润青被她抱着,并不反抗,却略有几分不悦地说:“别把脚搭在我腿上。”
玹婴不假思索道:“我洗脚了,用冷水洗的,好凉。”此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怪,像是和郁润青邀功,等着郁润青夸她,然后帮她把脚捂暖。玹婴嗤笑一声,不等郁润青做出反应便急着说:“你身上热,我就拿你暖脚怎么了?”
郁润青没跟她吵,紧抿着唇,像生了闷气似的。
玹婴察觉到,简直有些惊奇了,不由地伸手戳了戳郁润青的脸。
郁润青更为烦躁,避开她的手说:“又做什么。”
自玹婴将郁润青掠到极乐宫至今,不论玹婴怎么招惹,郁润青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唯一一次发火还是因为她说要对陆轻舟下杀手……
玹婴放下还没有完全捂热的脚,心里有一些犯嘀咕,不过还是很倔强的说: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