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威胁人的好法子。
观门前立着的两个青年道士跑过来,见了她均是一怔,“怎么换了一个?”
刘法师半瘫在车夫身上被搀扶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说道:“那个在马车里呢,先抬到堂里让神光大帝先祛一祛她的邪气。”
颜浣月跟在那两个弟子身后,看着被他们抬着的女子,走进了神光观中。
一路檐下都挂着灯,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房间,房里是一些在
嘟嘟囔囔对着一个模模糊糊的神像叩拜的人。
女子被抬进一间狭窄的小房间,颜浣月跟着走进去。
见里面没有窗,黑乎乎的,只有一张小床,床边放着一个漆黑的古怪神像,不像人,也说不出是什么动物。
刘法师安排道:“你们几个到观外值守去,宝盈,跟我来。”
两个道士和车夫言听计从地出了门,颜浣月在床边晃了一圈,转身出门将门阖上,刘法师又亲手给门落了一道锁。
刚带着颜浣月走到内院,却见院中立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人,臂弯里半抱着拂尘,身后立着两个侍从。
他心里一震,惶惶然道:“神使大人......”
神使颇为矜贵地颔首,又看着檐下的颜浣月,问道:“她是谁?”
颜浣月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神使大人,我是乡和村人,见刘法师神通广大,又愿驱魔救人,便请他救我。”
神使淡淡地说道:“哦?你有何难处?”
“我时常梦到鬼,不敢睡觉。”
高高在上的神使大发慈悲,“那你同我来吧,我帮你看看。”
颜浣月看了看刘法师,刘法师有些不甘,“大人,您不是不甚处理女信徒的事吗......”
“刘法师,是不是想亲自去见见神光大帝了?”
刘法师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不不不......”
颜浣月立即被他推出去,跟在神使身后,她四下打量着,藏在袖中的指尖飞快地掐着法诀,探查着此地的邪祟。
一阵古怪的气息从神使那边传来,森寒阴冷,她沉默着看了看前方。
刘法师气得站在原地腹谤许久,这才转身到那小房间门口想要开门,可奇怪的是,开了锁,那两扇门却还是像被钉死了一般,怎么也打不开。
或许是关门时里的木销插上了。
今日事事不顺,他气得在门扇上踹了两脚,累得虚汗淋漓。
转身去找马夫帮忙撬门,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那个看不来眼色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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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颜浣月被带到一处廊阔的大殿中,殿内烛火莹莹,供奉着一尊巨大的漆黑神像,神像前摆着一个方形石台。
尽管有熏香,但压不住这里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两个仆从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神使半抱拂尘,双手交握,拢在宽大的衣袖中,双眸凝视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脱了衣裳,躺到圣坛上,我为你做法,洗涤罪孽。”
颜浣月好奇地问道:“是吗?我有什么罪孽呢?”
端正肃穆的神使冷冰冰地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什么是我该问的?”
神使反感于她竟敢反问。
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大概是不会独自跟到这里来的。
许多能单独来此的女子,要么是极为好骗的,要么就是胆小懦弱的,或
者是极为自以为是的,他们多数只会乖乖顺从,甚少有当场质疑反驳的。
而她,又是最好骗的年岁。
或许该令她与别人一同接见,如此,别人都顺从,她这种能自己前来寻求赐福的,又怎么会反对?
他正考虑要不要拿神迹征服她,却看到她缓缓转过身来,眸色森寒,语调低沉:“该问你的死期吗?”
泰然自若的神使有一瞬间想笑,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这种话,呵......
颜浣月飞起一脚,神使直接被踹飞出去,摔在圣坛边沿处。
“咯嘣”两声,想是断了肋骨。
他烂泥一般滑到地上,唇边涌着血,面色狰狞至极,极为痛苦道:“你......你是仙门修士......”
颜浣月上前拖着他的后颈衣领将他甩到圣坛上,冷冷地说道:“这里血腥这么重,你在这里杀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