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猛地攥紧了床单。
重楼耐心地等他回答。
兽-性想要飞蓬屈服,从此沦为自己度过发情期的雌。兽。
理智却期待飞蓬拒绝,与他再进行一场特殊的鏖战。
飞蓬没让重楼失望。
他捏紧手指,揪得床单发皱,垂眸摇了摇头。
“果然…”重楼便笑了起来
……
魔尊温声道:“人界有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应该很擅长。”
……
重楼低头看着飞蓬,眉心轻蹙。
几乎完全看不出数日前的模样了,那个时候的飞蓬,眸中可是有着乱他心弦的光辉呢。
明明在和自己战斗时,已经被团团包围,整个神界化作逃不出的囚笼,那双眼瞳也充满了战意。
是骄傲,是火热,是一战的酣畅,是必死的决心。
那样的飞蓬,专注,强大,清高,美丽,对神界、对天帝忠心耿耿,无比吸引作为敌人的自己。
可现在基本上全部都没了,他精致彷如琉璃,却只剩下脆弱与无助,仿佛再掐上一把,立即就会摔得四分五裂。
“哼。”重楼心烦意乱
……
“!”飞蓬的手指捏紧,骨节几欲泛白,眼底最后一缕明光摇摇欲坠。
重楼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停下动作:“第一次度发情期,本座也不知道要多久,这才刚过一天。况且,此事开了头,就不会结束。”
难得说那么详细,重楼眼看飞蓬似乎明白过来,眸中浮现了惊惧惶然,便温声将话挑明:“求本座,我给你一个干脆。”
他无比好奇,飞蓬是想要一个解脱,还是宁肯继续受罪,也不愿求饶。
事实上,只过了一个刹那,重楼熟悉的那些光芒,就重新回到了这双不服输的幽蓝色眸子里。
“你做梦!”飞蓬哑了嗓子,愤然斥道。
重楼定定看了飞蓬片刻,危险的金色将血瞳完全淹没,他缓缓笑了起来:“希望你不要后悔。”
若说开始是一时情,动,刚才是心软动摇,那现在就是彻底被飞蓬吸引,再也欲罢不能了。
飞蓬声音低弱喑哑,却反击了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他绝不会对羞辱自己的仇敌求饶。
……
他下意识想要逃,却在发觉所有束缚消失后,忽然冷静了下来。
之前也发生过,自己逃的结果是被龙尾卷回来,按在床上真正侵犯了。
飞蓬沉了沉眼眸,回首时提起力劲,袭向重楼的心口。
明明没有多少力气,可他这么做时,竟还能快如霹雳闪电。
……
手肘毫不客气地竖起炎波血刃,狠狠刮在飞蓬肩头。
他一击必中,但飞蓬在剧烈的疼。痛与欢,愉里,冷静地换了原定目标,手连抖都没有抖。
“哼!”重楼金红色的眸子亮得几欲滴血,和他颈间的伤痕一个颜色。
原来,飞蓬竟用血肉之躯卡住炎波血刃,再重重转个身,以刃锋划破了其主的脖子。
“你果然很好。”魔尊凑得更近了,那声音低得仿若耳语,混着魔血的辛辣,是前所未有的赞许、温柔与危险。
……
重楼的心却渐渐冰冷起来。
多年无有对手,他确实过得冷肃压抑,兽与魔天性中的放。纵和不愿意屈从本能的苦修,也时时刻刻发生着冲突。
可自己一直在努力控制,并不像现在这样,明知折辱对手做的不对,还是忍不住一错再错。
明明按照平时的性格,他更乐意给这个可敬的对手一个干脆,哪怕是一击毙命后吞食血肉。
说到底,是自己的心不愿放过飞蓬。
重楼在欲,望纵横之际,思忖到底是飞蓬的影响太大,还是自己的定力下降了?
他终究没有得到答案,只再次皱了皱眉。
重楼莫名想到九天玄女,杀入神界直达神树时,平日安然度日的神族们是惊慌失措的。
有人拿起武器奋勇反抗,因为战斗经验不够,战死于自己的部下手里。
更多人逃往神树,期待高层能做出应对,及时庇佑他们。
这样的光景实在惹人发笑,魔尊也确实笑出了声。
他一击之下,前方大片土地燃起魔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重楼便一步步踏上神树,有适才一击之威,他畅通无阻。
直到九天玄女率神族长老团赶到,神族长老们还抱有最后的念想,想狡辩、想劝说、想求和、想拖延。
那位神族首座却一言不发,起剑应敌。
她也是唯一能和重楼对上的,其他人几招便被甩向后方,由高位魔神们对付。
可是,仙术不爽快,招式不硬气,拖拖拉拉,倒是治疗自己时很快。
重楼打了半晌,不但耐心全无,还更加烦躁。
战争不讲究公平正义,他转身就用空间法术,在九天玄女的怒目中,炎波血刃一一划过与魔神们僵持的神族长老颈间。
神血流遍了神树,只剩下玄女一人。
魔尊转回身时,神情漠然,姿态从容:“你自裁吧。”
九天玄女深吸一口气,再出手却依然是之前的打法。
重楼彻底没了纠缠的心,三下五除二用高阶仙术耗尽敌人的精气神,炎波血刃便扫向心口。
必死无疑的那一刹,九天玄女和现在的飞蓬一样无畏无惧。
尽管,她下一瞬就一脸错愕,与被女娲、神农联手打成重伤的天帝和其他神族余孽一起,被突然出现的轮回井投影吸走了。